姬文川看着乔清许浅浅勾了下唇角,朝他张开了双臂:“来陪你。”
乔清许鼻头一酸,猛地扑进姬文川怀里:“你不陪你的家人吗?”
“那边热闹,不需要我陪。”姬文川搂紧乔清许,揉着他的后脑勺说,“还是陪你比较重要。”
“我才不需要你陪呢。”乔清许抱紧了姬文川的腰,忍不住问,“你待会儿还回去吗?”
“你希望我回去吗?”姬文川反问。
乔清许没有吭声。
姬文川笑了笑:“不回去了,一直陪你。”
乔清许家到底有些简陋,电视还是好几年前的非智能款。他不愿意去姬家大宅,姬文川也只能驱车把人带回了锦城酒店。
往常乔清许坐车都是跟姬文川一起坐在后排,现在姬文川给他当司机,他时不时就偷偷打量,觉得某个老先生开车的样子还挺帅。
一不小心被抓住,姬文川问道:“看什么?”
“没什么。”乔清许连忙别开视线,“我只是发现你开车没有司机稳。”
“是。”姬文川倒也不恼,“我很少开车。”
一年之中,也就这么几天司机放假。
姬文川开车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给别人当司机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某个小朋友意识到他有多特殊。
大街上很是冷清,连出租车也看不到几辆。
不过乔清许的情绪却始终很高,早已走过无数次的路线,也能让他看出不一样的风景。
越接近市中心,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许多不愿待在家里的年轻人出来跨年,不少商家也都还没有关门。
乔清许突然意识到,好像过年也并不是限定阖家团圆,只要跟特别的人待在一起,这个年同样可以过得很有意义。
汽车在锦城酒店门口缓缓停下,姬文川挂上停车挡,打开扶手箱,对正要下车的乔清许说:“把这些红包拿上。”
只见扶手箱里放了厚厚一沓红包,乔清许有些莫名其妙:“这些红包是给谁的?”
话音刚落,除夕夜值班的门童便打开了车门,热情地说道:“姬先生,乔先生,新年快乐。”
——乔清许已经来过这里太多次,毫不意外门童会认识自己。
这下不用姬文川提醒,乔清许也明白了红包的用途。
他拿了一个红包给门童,说:“新年快乐。”
锦城酒店里还有不少在值班的员工,都跟乔清许一样,没法跟家人一起过年。
乔清许莫名心疼他们,主动走到前台给所有人发了红包,接着才重新回到姬文川身边。
姬文川揽住乔清许的后腰继续往前走,好笑地说:“发你老公的钱这么大方?”
“什么老公啊。”乔清许嘟囔了一句,“几块钱有什么好心疼的。”
姬文川挑了挑眉:“你打开看看。”
直到这时乔清许才发现原来每个红包里都放着两张毛爷爷。
想到自己刚才随随便便发出去那么多钱,他有些心虚,先发制人地说:“你怎么这么败家,红包放这么多钱?”
姬文川掐住乔清许的脸颊:“我败家?”
乔清许自知理亏,说:“我回头还你好了。”
“不用。”姬文川松开了乔清许的脸颊,“不用跟我分得那么清楚。”
两人走进了电梯之中,不知道前台很快将“老板娘大方”这件事传遍了酒店的工作群。
老管家和佣人也回家过年去了,宽阔的大平层公寓成了真正的二人世界。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乔清许取下围巾脱下外套,换上拖鞋朝客厅走去:“我去开电视。”
然而他才刚迈出一步,便被姬文川捞回怀里,压在墙上堵住了嘴唇。
不似平日里缠绵的亲吻,姬文川的大手紧紧箍着乔清许的后脑勺,像是想要攫取他口中所有的空气。
乔清许的接吻都是姬文川教的,只要姬文川不按章法来,他就完全招架不住。
直到肺里的空气被压榨殆尽,他不得不推开姬文川的胸膛,双眼迷离地低声呢喃:“姬先生……”
姬文川暂且松开了乔清许,压抑着粗重的喘息:“我们做到明年好不好?”
其实还有几个小时就明年了,但这个说法却让乔清许浑身都热了起来。
大多数时候姬文川在床上都是克制的,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一副想要把乔清许生吞活剥的模样。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
从玄关到客厅,从书房到卧室,可以做的地方两人都做了个遍。
做得累了就搂在一起接吻,结合的地方始终不分离,吻得来了感觉又继续做。
除夕夜,锦城大厦安排有灯光秀,楼下有许多等待跨年的人,附近的公寓里还有不少居民。不停有人将目光移向这座大厦,而两人却在窗边疯狂地做爱。
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电视里响起了新年的倒计时,姬文川掐着乔清许的腰加快了速度,最终在新年的钟声响起时,两人一起攀上了顶峰。
电视里绽放的烟花仿佛就绽放在这间卧室里,乔清许的大脑陷入了长久的空白,直到姬文川把他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说道:“新年快乐,宝宝。”
乔清许依偎着姬文川,已经没有太多说话的力气:“新年快乐,先生。”
激烈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缠绵。
两人躺在卧室大床上,姬文川把电视声音调小,问怀里软绵绵的人:“过年了,我都没有新年礼物吗?”
乔清许想说刚才他都那么配合了,还不算新年礼物吗?
但一想其实姬文川卖力更多,也算不上什么礼物,便说道:“你今年是不是本命年了?”
“嗯。”姬文川说,“怎么了?”
乔清许费力地翻了个身,趴在姬文川的胸口,笑着说:“明天等商场开门,我给你买一条红裤头,保你本命年平安度过。”
姬文川在乔清许泛红的屁股蛋子上狠狠掐了一把:“就这?”
跟刚才的扇巴掌比起来,这一掐根本算不得什么,乔清许不甚在意地说:“礼轻情意重嘛。”
姬文川无奈地笑了笑,看着乔清许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不要。”乔清许又躺了回去,“你送我的我都还不起。”
“我送你什么都不要?”姬文川抬起胳膊,绕过乔清许的颈后,把他揽进怀里。
“不要。”乔清许往姬文川身边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那只高足杯怎么样?”
“没兴趣。”
“那件汝瓷呢?”姬文川又说,“清关手续已经完成了,年后就可以回国。”
“是吗?”乔清许抬起下巴看了看姬文川,又说,“不稀罕。”
姬文川送的这些东西,动不动就上亿,更别说那件汝瓷,可能三亿都止不住,乔清许怎么敢收?
再说,姬文川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不像是真的想送,倒像是事后温存时随口说说。
“那就我自己吧。”姬文川突然说。
云淡风轻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像是终于铺垫到位。
乔清许的脑子没能转过弯来:“什么?”
“我说我自己。”姬文川看着乔清许说,“把我自己送给你,要吗?”
乔清许从床上缓缓坐起,撑着上半身看向姬文川。
这句话无比耳熟,因为当初他也是这样对姬文川说的——把他自己送给姬文川。
心里莫名变得紧张起来,乔清许动了动喉结,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姬文川淡淡道,“要吗?”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乔清许搞不懂姬文川的想法,微微皱眉道:“你是想挽留我做你的艺术顾问吗?”
想来想去,他好像只能想到这一个动机。
姬文川没辙地吐出一口气:“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不解风情?”
乔清许还是不明白,只能对标当初他说这话时的动机:“你难道是想让我包养你?”
这算什么,换一种玩法吗?
他实在不理解这种情趣,婉拒道:“我养不起你。”
姬文川:“……”
“宝宝。”姬文川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的无奈,“我说把我送给你,你就只能想到这些吗?”
乔清许仍然在往情趣方面考虑:“还是说我应该刻一个私章,盖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