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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雄鸡一鸣除恶首18(2 / 2)

红鱼笑道:“谁让你嘴甜呢?这些个神神鬼鬼的蛊师女子,最喜欢你这种唇红齿白、不经人事的嫩伢子了,那铃铛指不定是个定情信物哩!”

李京泽泄了气,嘟囔道:“那铃铛呢?”

红鱼指着滔滔河水,大笑道:“沉在水底喂鱼呢,要不要师兄帮你捞上来,你好拿着去爬你那个蛊师姐姐的墙头?”

李京泽羞恼不已,但心底确实觉得铃铛的声音很好听,说不出反驳的话,回过神时红鱼已经走到远处,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近了南阳渡,渐有玉箫彻、花鼓鸣,有浆声混着朦胧灯影连绵数里,一艘又一艘玲珑般的小船上红烛摇曳,有客与歌女追逐,戏弄浊浪。

一眼望去,扬长十里,尽是旖旎花船,有女子朝着这边招手,笑得放浪形骸,李京泽脸蛋红润,心道不愧是府城,就是热闹,也兴冲冲地挥手示意。

“小哥哥,上来玩嘛?”

那女子笑得更欢,用两根手指捻住锁骨旁的衣角,往外掀出少许,露出整个肩膀,接着媚眼如丝,冲李京泽勾了勾手指。

“师兄,城里人真热情。”

李京泽兴致勃勃,红鱼停下脚步,转头笑眯眯道:“师弟可是要做那摇船拈花郎?”

李京泽不解道:“那是什么意思?”

红鱼伸出手,指着某处道:“看那。”

李京泽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近岸一艘花船摇摇晃晃,窗扉上有朦胧人影,似是男子抱着女子的脑袋在啃。

啃了许久,两道人影齐齐躺下,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上方人影吹灭烛火,随后小船前后摇曳起来,他挠了挠头,不再想,扭头跟了上去。

除去花船外,李京泽还看见了脚尖踮在水上抛绣球的杂技、载满游人的观赏客船、锁在岸边的水上戏台等,那戏台上的角儿粉墨登场又退场,咿咿呀呀唱着戏曲:

“南阳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苦追不得心所付,天地不改东西流…”

他渐渐出神,直到戏台旁当的一声,负责跑腿的小厮敲响铜锣,亮着嗓子喊道:“《南阳怨》唱罢了诶!下一场,《帝师》!”

铜锣声直直钻进李京泽耳里,接着是渐渐变小的嗡嗡声,他惊醒过来,戏台上有惊堂木拍响之声,便听到一声怪笑:“来了诶!”

他定神一看,戏台上摆起威武堂口,其上高坐一人,青脸长须,喝道:“御下何人?!”

下首一个白脸雷公嘴抓耳挠腮,嘻嘻哈哈道:“嘿嘿,我乃天上大魔主、人间小阎罗!”

堂上人横眉怒目,脸谱唰地一下变成黑脸凶神,怒道:“魔主不在天外,阎罗不在地狱耶?汝实是何人?!”

雷公嘴双手攀地,宛若一个猿猴,拍打胸膛怪叫两声,唱到:“我是天生鬼魅、本性祸害,学得二三人言,唱出祸世哀歌,居于天顶大玉庭,只低尊上神威!哈,这十万天兵,听我号令去,先屠此处山头!嘿,那五帝四象,随我下凡来,再灭斯地喽啰!咦哈哈,真个快活,真个逍遥!好似摘果一猴头,跨过龙门吃仙桃!”

那堂上之人扬手拍案,脸谱转为獠牙鬼面,喝问道:“你是猪狗,是鸡犬,你敢跃龙门?!”

雷公嘴呲牙咧嘴,竟真有凶威,一抖一横,皮毛炸起、獠牙外露,杀气腾腾唱道:“我敢跃龙门,五方五老是我堂客,星斗日月在我麾下,太白星令我养马?掀了他的乌纱帽!西王母让我看桃?毒烂她的蟠桃园!老君炼我入鼎,打翻兜率宫!玉帝断我猴尾,踏破凌霄殿!”

啪!

惊堂木怒然拍下,堂上鬼面判官提笔一勾,唱问道:“汝之凶狂,不外乎生死祸福,消了汝的轮回账,可安生否?”

雷公嘴猴头伸头恐吓,飞跳起攀到案头,喊道:“你这判官不识我帝师否?我座下弟子百千、信徒亿万,来来来,把笔递来!”

说罢,猴头掀翻桌案,大肆破坏,将堂口尽数拆下,那鬼面判官翻倒在地,起身时换成了红脸,看上去似怒非怒,猴头一脚将他踢翻,接着坐到他身上,一边张狂大笑,一边提笔在“轮回账”上乱画一通。

四周烛火猛地摇动不已,猴头的影子映在身后幕布上,如同盖世妖魔,而台后有喊杀声传来,乒乒乓乓,雷电轰鸣,剑啸刀吟,那猴头提笔写完时忿而跳起,恰好对上一声惊雷怒吼:“勿那魔头,我乃太平道上听调不听宣、奉旨不奉命之清微显圣真君,特来擒你!”

猴头大叫,这时幕布自动关合,里面传出两人厮杀声,或是真君敕令,或是猴头嘶吼,李京泽听得入迷,最后一声雄鸡高鸣,幕布唰的一声落下,只见真君手托头颅,脚下一具无头猴尸,仰天大笑,拖长声音唱道:“我是太平净世道,雄鸡鸣时除恶首!”

这一唱非同小可,连李京泽都感到心头振奋不已,恨不能上台亲身做那除魔卫道的显圣真君,岸边看客纷纷吆喝叫好,不少人慷慨解囊,往台上扔去银两铜币,更有甚者惊坐而起,叫绝道:“好个雄鸡鸣时除恶首!”

河中游船上亦传来一片拍手叫好之声,接连传来银钱落水声,真君手托恶首,转身龙行虎步,幕布缓缓拉起,一旁小厮再度敲锣,喊道:“《帝师》唱罢,退台!多谢列位看官供的钱场、人场,祝看官踏破重楼、登上云端,太平道只唱民心事,只说真道理!有缘再会!”

李京泽赞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好戏,可惜师兄不曾看到。”

四周看客有零星应和声,接着缓缓散去,有几人勾肩搭背,歪七扭八走过李京泽身旁,是几个喝得烂醉的游人,李京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又听到其中一人打了个饱嗝,说道:“要我说啊,这戏哪里都好,就是曲名不太合衬,甚么帝师?一个破猴子,哪当得上天帝之师?”

另一人摇头晃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哪是帝师啊,分明是……”

最后几个字李京泽没听清,那几人哄闹一阵,接着又高喊着“太平道”“显圣真君”之类的,随着人流远去。

李京泽有些纳闷,总感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边想边走来到前方不远处,张望了一下,不由呆住。

只见红鱼竟坐在一处梳妆台前,有两个穿红戴紫的女子对着他的脸上下其手,旁边还有一群女子三三两两站着,议论纷纷。

李京泽站在原地招手示意,红鱼面无表情,只递了个眼神过来。

李京泽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生怕冲撞到这些看上去就非富即贵的莺莺燕燕,走到跟前一看,是一间名叫“云脂堂”的店铺正在兴办活动,店门口摆着几座梳妆台,而红鱼就坐在正中间。

李京泽有些手足无措,四周传来的目光更是让他倍感局促,只好四下闲逛起来。

除了店门口的梳妆台外,这里还摆放着几个展台,标注着“妆粉”“黛粉”“胭脂”之类的字,每个展台后都站有明媚艳丽的红裙女子,同时也有客人在一处或几处展台挑挑拣拣,说得尽是些听不懂的话。

他选了一个有男子的展台,装模作样打量起来,胭脂的样式很少,大多都是寻常纸状,少数一些则是类似药膏一般的小盒子。

他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只见一块长圆的酡红胭脂躺在红布中,有种动人心魄的精致感。

他心中暗道:“这东西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的样子,春风师兄曾经说过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女子嘴上的胭脂,难道这东西不仅能化妆,还能当零嘴?”

他正异想天开时,突然听到一声柔柔的呼唤:“客官可是要给女伴购置妆品?”

他扭头一看,一个捧着香熏的女子站在一旁,眼睛很大,脸白得有些吓人,他有些心虚,干巴巴道:“没,我就看看。”

女子水润的红唇扁了一下,盈盈一拜道:“那客官自便,有需要唤奴家一声便是。”

说罢,她转身要走,李京泽想了一下,喊住了她,问道:“你不告诉我名字,我怎么唤你?”

女子却有些怯了,不过见他笑得有些憨傻,不由抿了一下嘴唇,道:“奴家名为月鱼,客官叫我鱼儿或月儿便可。”

大抵南阳的女子都是爱说小话的性子,李京泽刚走两步,便看见有女子挽手悄声道:“看那男人脸上的疤好是渗人,不知要扑几斤粉才盖得过去哩!”

她的同伴噗嗤一笑,回道:“疤痕才是男人的风范呢,也不知道是齐堂主哪里来的朋友,身高七尺,健硕威猛,看上去真是雄风旖旎呢!”

话罢,两人齐齐捂嘴笑了起来,接着又是你掐我手臂,我抓你软腰的打闹,李京泽摇了摇头,暗诽道:“春风师兄说得对,女子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不知所云。”

“好啦!”

这时前头梳妆台传来一声满意的笑声,另一人数了数,吃惊道:“堂主,竟费了三盒妆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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