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分地过着，玛利亚一个小时绘声绘色，有理有据，利弊大小，分析到位地讲解，除了在此地，还有另一处地方也在聆听她的方案。在会议室天花板上的夹角处有一个微型摄像头，像一条隧道似的连接着另一个十平米幽暗的房间，大屏幕上正显示着会议室里一举一动。“滴”房间茶几上的手机收一条信息，显示“联合开发”，一只手拿起手机，在信息处回复“地产信托。安排晚宴。”
玛利亚讲解完毕，回到座位。
李一凡非常高兴地说道：“非常感谢玛利亚的讲解，我们采用地产信托与贵公司合作。”
“好的。我需要整理一下，汇报给总部，明天我们可以签订合同。”
“合作愉快。”李一凡说。
“合作愉快。”玛利亚说。
八个人一一握手。
李一凡继续说道：“晚宴已经安排好，大家和我一同去酒店。”
３
酒店内金碧辉煌，大厅内有位六七岁样子的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喊，“爸爸”，跑到李一凡身边，李一凡抱起了她向预定好包厢走去，玛利亚他们跟随着李一凡一起进入包厢，大家各自做好位子，江廷一抬头发现在李一凡身边多了两位女士。“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母亲，这位是我的太太，这位是我的女儿。邀请各位与我家人共进晚餐，是回馈给布鲁斯那家族莫大的信任。”
“感谢李先生一家的盛情款待。”确实是盛情款待，大大小小足足21道菜。
关着的包厢门突然打开了，李一凡向大门方向望去，站起身，喊“爸，这边坐。”
江廷和刀虎随着李一凡的声音，看向开门处走进来的一个人，是谁？李作甫。他是江廷的岳父，是李梦洁的父亲，是江希子的外公，是江耀武的亲家。
李作甫坐到了酒桌上座，与玛利亚相邻。
江廷一只手握紧拳头，松开紧紧抓自己的裤子，再松开握紧拳头，紧得让指甲都要钻进肉里。看着在他面前的一家五口，脑子里闪现，‘李梦洁，你爸每年都一个人出去旅游吗？’‘是，以前是一周，后来是一月，到现在听我妈说都是半年了。’
江廷把桌子掀了，包厢内一片狼藉，李一凡他们一脸惶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只听见有个人在大声地怒喊，“TMD，李部长，躲到这里来潇洒了，你不仅犯了欺诈罪还犯了重婚罪，拿着两千万，到这里来奢侈，吃顿饭21道菜。你要给我一个交代，给我一个交代。”
双手半合着接水龙头流出的水，散在脸上，江廷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闪现着自己在镜子面前扒下人皮面具，复原自己真实的样子，看着镜子里真实的自己，扯下西服领‘BLSN’字母别针，拉了拉衣角。心中的怒火无处燃烧，只有靠自己浇灭。
江廷双手推开包厢大门，“谁？”小女孩看见大门口站着的一个人脱口而出。
李作甫看着江廷说了声，“姑父。”继续说道，“一凡，带你母亲她们出去。”
玛利亚她们也一同走出包厢，关上了包厢门。
江廷拉了拉椅子坐下，“为什么！”
李作甫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江廷，这么多年你说我对你好不好，我把我所有的关系都给了你；你呢！两瓶茅台，两瓶天之蓝，一箱水果，一只土鸡，就是这样孝敬我！”
“你缺钱吗？你都退休在家了，你多自在。”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缺钱！再说了，我拿我自己家的钱我哪里有错。只是没有通知你。”
“大言不惭”江廷继续说，“如果我爸进去了，你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今天是开庭日。果不其然在我意料之中，江耀文是一个很看重家庭的人，他一定会撤诉。”
“你是怎么做到的！”
“谭新力。有一次在老家，他抱着我的腿，让我供他读书，说长大后会报答我。我把他放在你父亲身边做出纳，他问我该怎么做，我说只要对你父亲好，特别的好。”
“阮左琴？”江廷问道。
“我们认识。”李作甫喝了一口酒，讲述这件事的关键人。‘李作甫坐在江耀武家的沙发上，阮左琴端了一杯茶放到李作甫面前的茶几上，江耀武介绍说，江廷的岳父李部长。’“随后，她们母子俩来了新加坡，我和她一直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朋友关系。”
“好一个国土资源部部长，你的宏伟蓝图早在九年前就开始规划了。”
“国土资源部已改为自然资源部。名存实亡了。”名存实亡正是李作甫的心声，退休后的他在乔楚山庄找回了自信，可是缺钱。野心里的缺钱常常会没了自我，生出下下策。
“直到前三个月，你来我家。”一家人在桌上吃饭，江廷说，生意就是不好做，又有个2千万的缺口。李作甫反问江廷，‘你二叔没帮你？’‘哎。他说痛苦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意思是我给你助力”
“是机会”
“阮左琴这么信任你？”
“是信任你的父亲。”‘亲家啊，2千万的投资款我转给左琴，你给她分两套房，就算是给我家的分红了。这样会更便捷些，我弟弟也不会跟我絮絮叨叨。’‘当然可以。’‘我和左琴没有联系，你把我们的聊天给她看，她会理解的。’阮左琴拿着李作甫的手机，看了听了他与江耀武的音频聊天，放下了手机。说了句‘钱到了，我会给你送过来。
“聊天记录？”
“这就是科技的好处。”李作甫利用声音提取转换复刻的科技技术编了一个弥天大谎。
江廷没有说话。
李作甫拿起酒杯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包厢大门被玛利亚推开了，“江廷先生，江耀文先生托我带给你一句话，钱是收还是不收。由你决定。”
江廷脑子里，眼睛里一闪一张一张的脸，江希子，李梦洁，江耀武，江耀文，谢婉芬，阮左琴，贺公子，姜澜，还有镜子里的自己。
李作甫故作镇定地拿起筷子夹了在面前菜碗里的一块肉，移到自己的碗边，筷子上的肉是微微颤抖着，一直停留在碗边。心里想着，江耀文有今天的地位和金钱，可不是靠一腔热情得来的，精准狠，是他打拼事业的三把利剑。
“启动法律程序要多久？”江廷问玛利亚
李作甫筷子上的肉‘啪’掉在了碗里。
“随时”
他停顿了一秒，两秒，拿起餐桌上的一次性小毛巾，擦了擦手，站起身，说了句“到此结束。”
李作甫稳稳当当放下了筷子，吐了一口气，说了声“谢谢”
江廷走到包厢大门，扭头但没有转身，“阮左琴的两套房你会兑现吗？”
“会。一定会。”
４
酒店房间里除了地灯亮着其它灯都没有开，窗帘开着，小茶台上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烟头。江廷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手里还夹着烟，刀虎提着吃的，进了江廷的房间，“廷哥，吃点晚饭。”
“给我定最早一班机，我要回家。”
“定了。明天我们俩人一起回呀。”
“我要回老家”
“哦。我看看”拿起手机查着航班，XJP到WH，“最早，凌晨3点。”
“可以。”
“我送你。”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