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重山反驳道:“我怎能强迫得了九天玄宗的宗主?分明是这奚清川使尽浑身解数,逼得我不得不让其与嘉徵订下了婚约……”
仇池打断道:“奚兄,你且听听这宁重山是如何反咬一口的。宁嘉徵身怀宁重山的血脉,绝非德配,奚兄还是快些毁去婚约吧。”
奚清川毅然决然地道:“君子一诺,价值千金,岂可毁诺?成亲后,我定会好生教导嘉徵,绝不容许嘉徵为祸人间。”
宁嘉徵不曾听爹爹提及过自己与奚清川订有婚约,见得婚书,他望向爹爹,爹爹满面歉然,显而易见,皆因爹爹想毁去婚约,才会招来今日这场杀身之祸。
乍然听闻奚清川一番舍身取义的言论,他嗤笑道:“奚宗主大仁大义,我承受不起,劳烦奚宗主毁去婚约吧。”
仇池规劝道:“奚兄,我本以为宁嘉徵横扫一百二十九人,夺得魁首,称得上少年英雄,不日,定能有一番作为,算是一段好姻缘。不过奚兄,上梁不正,下梁如何能不歪?他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奚兄痛下杀手,奚兄若坚持要娶他,恐怕永无宁日啊。”
“我心意已决,仇兄不必多言。”奚清川对仇池说罢,又宽宏大量地对宁重山道,“宁重山,你自裁吧,今日之事,本宗主便不再追究。本宗主会依照婚约同嘉徵成亲,会好好地替你将琼枝抚养长大,亦会好好地照顾你的遗孀——本宗主的岳母。”
然后,他变出一把匕首来,塞入了宁重山右掌掌中,一字一顿地道:“宁重山,你不愿祸及家人吧?”
匕首柄粗糙,嵌入宁重山的掌心。
宁重山尚能嗅到娘子亲手做的红豆圆子羹的香甜,亦记得娘子说“团团圆圆”的画面,明明不久前他们一家四口阖家欢喜,一双儿女照常打闹,为何现下他却不得不自裁,以保全家人?
不,严格说来,他压根保全不了幼子。
他一旦身死,幼子便将落入奚清川之手,任其蹂.躏。
奚清川见宁重山并不顺从他的心意,催促道:“宁重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第七章
宁重山心如明镜,这奚清川的言下之意显然是他若不快些做决断,便要对他的家人下手了。
今日这自裁势在必行,容不得他反抗,无关乎他是否清白无辜。
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不愿含冤而亡,更放心不下幼子,遂垂死挣扎道:“敢问奚宗主,我究竟为何要置杨长老于死地?”
“宁重山,你乃是本宗主的岳父,却是我九天玄宗不死不休的仇敌。本宗主出于私心,本想让你死得体面些,可惜你不识好歹。二月十二,你色胆包天地奸.污了杨长老的重孙女,被杨长老撞见,遂起了杀心。宁重山,本宗主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岂料,竟是看走了眼,可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奚清川喟叹不已,“若非本宗主遭你蒙蔽,早已为民除害,岂容你伤及杨长老及其重孙女分毫?”
宁重山被奚清川泼了脏水,立刻辩驳道:“我与杨长老的重孙女未曾谋面,如何奸.污她?又如何被杨长老撞见?诚如我先前所言,二月十二当日,我不曾出过重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