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川不知穷奇之尺寸,他只是想让自己勿要太狼狈。
“与夫君相较,奚宗主小得可怜。”宁嘉徵庆幸地道,“多亏夫君救了我,不然,我即便与奚宗主夜夜笙歌,都与守活寡无异。”
他在意什么,奚清川便毁去什么。
因而,作为对奚清川的报答,他便先毁掉奚清川最为男子的自尊心吧。
奚清川打落牙齿和血吞,对宁嘉徵道:“烦请娘子——嘉徵,不对,是宁少楼主,烦请宁少楼主将内丹还予本宗主。”
“再敢唤我‘娘子’,我便打断你的腿。”宁嘉徵重重地一踢奚清川的足踝,“跪下,哪有奚宗主这样求人的?”
奚清川气急,鉴于形势比人强,他只得跪下了身去。
宁嘉徵抬足踩在了奚清川的背脊上,淡淡地道:“你烧了我重华楼,却唤我‘宁少楼主’,是在讽刺我不成?”
奚清川遂改口道:“烦请宁少侠将内丹还予本宗主。”
“宁少侠?”宁嘉徵失笑道,“奚宗主可曾见过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少侠?”
奚清川再度改了口:“烦请尊驾将内丹还予本宗主。”
“本宗主?”宁嘉徵的右足沿着奚清川的脊椎骨而上,直抵奚清川的后脑勺,用力一踩,迫使奚清川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你连内丹也无,哪有资格自称‘本宗主’?”
第二十五章
“是本宗……是不才失言了,望尊驾莫怪。”
除却千年前这九天玄宗的开山祖师,奚清川未曾向任何人下过跪,磕过头,于他而言,实乃奇耻大辱。
他恨不得即刻将宁嘉徵生剐了,奈何穷奇受了宁嘉徵的蛊惑,为虎作伥,以致于他动不得宁嘉徵。
原本他才是刀俎,而宁嘉徵仅是鱼肉,不料,现如今宁嘉徵反倒成了刀俎,而他沦为了鱼肉。
眼见自己的额头淌出了血来,他只能低三下四地道:“是我有眼无珠,开罪……”
“开罪?”宁嘉徵打断道,“岂止是开罪?你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合该下十八层地狱!”
他说话间,足下用力,直要生生地将奚清川的头颅踩个粉碎。
奚清川求饶道:“全数是不才的罪过,还请尊驾高抬贵手。”
宁嘉徵收回右足,见奚清川欲要起身,厉声道:“你且好生跪着,我脾气不好,你莫要惹我动怒。”
奚清川忍了又忍,才未暴起。
他又哀声求道:“望尊驾能将内丹还予鄙人。”
宁嘉徵心下恶意满满,面上语笑嫣然:“这内丹还是不还,我尚未思量好,但我眼下可赠你一物。”
奚清川疑惑地道:“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