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满儿姑娘今晚定了人了,您看要不……”
“格老子的!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子!?”龟奴的领口被猛地一揪,大胡子口中浓重地酒气便直眉杵眼地喷了过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官职虽然不高,可就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也得求着老子办事!”
龟奴心中暗骂自己倒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谄媚:“官爷说的是,官爷说的是……”
“沈忘,认识吗!那可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红人,话本里头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可那又怎么样,不还得求到我跟前儿吗!”
突然,一双雪白的柔荑轻轻抚在大汉青筋毕露的手背上,女子嘴唇翕动,吹气如兰:“那可真是咱们有眼不识金镶玉了,这位官爷,那沈忘求您办什么事儿啊,妾身就爱听这朝堂中的故事,您不妨给妾身讲一讲,好吗?”
大胡子一抬眼,刚刚在二楼倚栏相看的佳人已经到了眼前,他极是受用,放开了龟奴反手一把将佳人揽入怀中:“那小白脸儿有啥好讲的,老子给你讲讲老子当年……”
怀中人极柔媚地一扭,腰肢软绵绵地塌在大胡子的臂弯中:“可妾身就想听这个,官爷连这点儿小要求都不能满足妾身吗?”
“讲讲讲!你让老子讲啥老子就讲啥!”大胡子脸红脖子粗地应着,大声道:“其实,倒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那小白脸儿问我要了一份花石纲遗石的名录,咱也不知道哪些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这帮富家子弟恨不得……诶诶!姑娘你哪儿去!”
王令嘉铁青着脸,蹬蹬几步向二楼行去,毫不在意那大胡子一脸委屈地骂骂咧咧。快步走入房间后,她压低声音吩咐一旁的婢女:“让公子速速前来相见,一定要请来!”
那婢女应诺着离开了,半个时辰后,婢女孤身一人行上楼来。
“人呢!”王令嘉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面容之上,罕见地起了惶急之色。
“公子被请去赴宴了……不在家。”
“废物!”王令嘉猛地一拍案几,长身而起,在屋中踱了数圈,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双眉一拧:“留不得了。”
* * *
沈忘吹熄了案几上明晃晃的烛火,合衣躺下,微微偏过头,就能看到窗外斜射而入的丝缕月光。窗台上,一只木蛙静静立着,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沈忘叹了口气,探手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肋下。这几日,悲欢离合,生死磋磨,被他经历了个遍,自柳七走后,他也不再遵守柳七定下的不许饮酒的戒律,痛饮了几场,引得旧疾又起,时常疼得他难以入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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