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博冠的父母早已作古,那地方是他的伤心地,偶尔去看看,缅怀先人,真说要住进自己父母日日生活的地方,触景生情,还是会悲从中来,很不舒服。
听见杜七的建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好办法。
赵煜丞知道他的顾虑,笑着打破气氛道:“不用了,您还得收拾,二老的房间就不动了,秦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们住一起?”
秦博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不决。
“秦公子,都是男人,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我能对你干什么呀。”赵煜丞眨了眨眼睛,低声道。
“轻浮。”秦博冠瞪着他训了一声,但也算是同意,领着他进入屋内。
赵煜丞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脱下外披,杜七已经送来了枕头和被子,放在床上铺好。
二人梳洗完毕,秦博冠坐在床沿,颇有些不自在。与别人只穿着薄薄的睡衣相见,这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
赵煜丞散下头发,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不自然的秦博冠笑了笑,道:“放松一点秦公子,你这人,小时候没跟伙伴一起睡过吗?”
秦博冠瞥了他一眼,赵煜丞穿着白色的中衣,胸口被水沾湿了一些,勾勒出肌肉的线条,黑发如瀑,随意的垂在身侧,雪白的脖颈连着锁骨,再往上看,下巴如刀刻一般的精致,凤目微挑,整个人有一种魏晋时期随意而飘逸的气质,秦公子噎了一下,被那气质惊艳到了。
“没有。”秦公子收回目光,装作无事发生,躺在床上。
赵煜丞笑了笑,吹灭了烛火,摸黑挨到床边,钻入被窝。
秦博冠转过身背对着他,赵煜丞也没再说话。
黑暗中,秦博冠睁开眼睛,任忌口吐鲜血,虚弱的样子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往事被他压在心中,不敢触碰,真相却在十五年后,生生撕开。
血淋淋啊。
秦博冠睡不着,无意识的来回翻身,当他再一次翻过身来,旁边的赵煜丞突然起身,按着他的肩膀扣在穿上。
“亲爱的,你已经翻了二十五次身了,睡不着是因为我吗?”
黑暗中看不清楚,秦博冠感觉到赵煜丞的黑发垂落在脸上,蹭的有些痒。
“没有,睡吧。”秦博冠侧过脸,低声道。
赵煜丞松开了他,躺了回去。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秦博冠不再翻身,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睡多久,但是做了个梦,梦见全身是血的枫锦躺在自己怀里,一点点抽离出生命,一点点冰冷。梦中的他想喊,疯狂的寻找大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除了目睹着心爱的人死在怀中,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知道,自己喊的大夫,应该是赵煜丞。
“博冠!博冠!”有人在耳边轻声唤他。
秦博冠醒过来,发现自己后背和脑门上已经密密一层薄汗,不住的喘息着。
“怎么了?”赵煜丞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我……”秦博冠喘息着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