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照之前的推算,黄茹雨就是莺语的话,那么附在她身上的应该是莺歌才对。
莺歌不让黄茹雨说自己是莺语?
嗯,这是一个自洽的逻辑,因为莺语想要活下去,必须隐姓埋名。
所以,是莺语,也就是黄茹雨刚才一直重复自己是莺语。
“莺语啊……”孟秋然叫了几声,直到她发现黄茹雨瞳孔中站着的那个人影消失不见,一只黑色的蝴蝶从黄茹雨耳朵里飞出来,安静的停在窗棱上。
过了许久,黄茹雨回答:“我在。”
“你想起来什么了?”孟秋然问。
黄茹雨点头又摇头:“我是莺语,也是黄茹雨。”
她昏迷了半天,从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准确的说,前日当她在祠堂内吞下蝴蝶尸体的一刹那,她便觉得身体开始隐隐约约发生了改变。
“莺语……”
“莺语……”
谁在说话?
低沉的声响从柱子内传来,一双血淋淋的手扒在了柱子边缘。
黑暗中,露出一双狰狞的眼睛。
江逸潮护着孟秋然守在角落,不让梁易像杀死赵人材一样袭击孟秋然。
“梁易,你别过来!”
江逸潮说。
梁易站在三人面前,衣衫褴褛,已经和他照片上的书生模样大相径庭。他皮肤呈现出不透明的白色,肌肤下血管涌动,黑色的血液如同水蛭般流淌。他穿着一件素色长衣,脚踝出佩戴用于限制他行动的镣铐。梁易的眼睛是两团血肉模糊的肌肉组织,已经彻底失明,他看不见来人,只能靠着鼻子和耳朵感受着动静。
当他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肩膀微微一颤,好像很久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毕竟自从他成为了这副鬼样子后,他变成了“爬仙”,只能像老鼠一样寄居于地下暗室。
“梁易。”黄茹雨认出了他。
但那声音,又似乎不是她发出来的。
“梁易。”黄茹雨又叫了一声,“是梁易吗?”
梁易。
梁易似乎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刚才吸收了足够多的阴气,他恢复了一些神智,眼睛出现了一丝光亮。他拖着脚缓缓走了两步,靠近黄茹雨。黄茹雨淡然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抚摸上男人那张扭曲的、破烂的、如同裹着烂猪肉的透明塑料袋般的脸颊。
“是你,我一直在想,你去哪里了。”黄茹雨缓缓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梦见你。我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我要找到姐姐,带姐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