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上场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了点什么,喻淮息之所以这么肯定地说出“你不可能赢”这句话,正是因为他提前安排好了裁判。
无论他对面是谁,无论他的对手发挥如何,使裁判暗中插手干扰节奏,他将赢得毫无悬念。
陆意洲今天排在第一批次,这段时间场下的观众数量是最多的,所有的资方也全部到场,他们对乒乓球的比赛规则并不陌生。
“怎么罚了这么多次……”
“对啊,我没看出那个选手有什么问题。”
“不理解不理解,这裁判怎么回事?”
观众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要是这么个判法,我看陆意洲不用比了,比什么比?干脆插根白旗向对面跪地求饶算了!”章翼压着眉头,头顶好似乌云密布,“小延你在这盯着,我去找主裁判。”
柏延应了一声。
球场上陆意洲和喻淮息打得热火朝天,球场下章翼与主裁判也吵得热火朝天。
场馆角落,章翼手臂一振一摆,雄赳赳气昂昂地同主裁判……讲道理。
柏延看着裁判捏着红黄牌欲举又止的手,把全部的希望押到了章翼身上。
因为陆意洲再判一次,第二局便直接拱手让给喻淮息了。
主裁判那边终于有了进展,章翼带着他重返球场,被章翼的长篇大论讲得面露憔悴之色的主裁判上前与当值裁判交谈了几句,少顷,那名裁判走下席位,主裁判出示白牌示意比赛暂停。
陆意洲朝柏延走来,嘴唇紧抿。
柏延:“辛苦了。”
在最大限度内没有与喻淮息拉开太大的差距,陆意洲做到了他的极限。
陆意洲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陆章来了。”
“嗯,我看到了。”
他没猜错的话,陆章此刻应该正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柏延挡住陆意洲的视线,说道:“别在意,别管。”
“我知道克服心理上的那道关卡,对于你而言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很多人很难接受、很难理解,来自童年的创伤为什么持续不断地对当事人造成如此深远的影响。
他们轻飘飘地一笔揭过:
不就是一句话、一个表情吗?不就是输了一场赌局吗?这种事情也值得难过?
陆意洲眼睫低垂的模样落入柏延眼中,他心想,怎么不会呢?
作为一名对乒乓球有着无限的热爱,而且具备相当高的天赋的运动员,因为父亲的一己之私,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赌局中断了比赛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