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扬拍, 当机立断地将球抽了过去,在场外摄影机器的捕捉下,球体仿佛快成了一道闪电, 直直地越过球网向对手的斜下方飞去。
球体安然落地,柏延再度拿下一局。
这场好似跑完一段冲刺后的匀速慢走, 柏延掌握着他的节奏,从始至终占领着主导的地位。他拿下第四局胜利,走到场外,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章翼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掏出手机就要给李医生打电话。柏延抬手挡住他的拨号界面,说道:“我没事。”
“真没事?”章翼絮絮叨叨道,“我可和你说好了,小延,我们运动员是万万不能逞强的,这关乎到你的职业生涯。”
说白了他还是不信柏延说的话。
柏延哭笑不得,道:“没骗您。”
“行,”章翼把他扶到比赛场地外,说道,“你歇着去吧,晚上要吃什么让意洲帮你带,腿虽然没多大事但能不动还是尽量不动。”
章翼待会儿得找朱萍汇合,总结今日的比赛情况,柏延应了声“好”,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全运村的方向走。
明天上午有陆意洲的附加赛,柏延走之前留意了第一轮淘汰下来的选手名字,他一边掏卡刷门,一边分析陆意洲可能面临的局势。
房门的感应器未响,门却开了。
门扇开合时掀起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柏延嗅到一股名为“陆意洲”的气味,下一秒,他跌进一个充满克制的拥抱里。
陆意洲不敢下大力气抱他,但交叉的双手仿佛在他身后打了个死结。
“有没有事?”
柏延的颈侧被陆意洲温热的气息“攻击”着,他单手抚摸陆意洲宽厚的背肌,轻声道:“为什么不发消息问我?”
“我……”
陆意洲:“我怕影响你。”
柏延脖子有点僵,他挣了挣,陆意洲却误以为是自己把他抱疼了,立刻松了手后退一步。
热源一下子退去,柏延瞥了眼在一旁乖乖站好的陆意洲,绕过他把包搁在桌上。他整个下午出了许多汗,尽管穿的衣服透气吸汗,但身上那种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决定先洗个澡,洗完了出来再和陆意洲“好好”谈一谈。
浴室。
细小的水柱倾泻而出,裹挟着滚烫的热意浇在柏延身上。
他柱了根陆意洲塞过来的手杖,木质的,通体深棕,把手处做了防滑设计,一看便知造价不菲。
柏延把沐浴露打出泡,搓洗膝盖那块的时候,他不免放慢了动作。
哪个运动员没点伤病?
比起那些高难度、受伤概率大的项目,他们这些打乒乓的安全太多,可话又说回来,乒乓球运动员就完全没有受伤的可能吗?那倒也不是。
柏延在原来的世界见多了大大小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