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干为敬,小官人,武松兄弟,请!”
“教头且等等!”柴绍伸手压住林冲的酒杯。
林冲不解道:“小官人有何吩咐?”
柴绍脸色复杂,叹气道:“今日本是教头大喜的日子,我却不得不当一回恶人,泼一盆冷水给教头。”
林冲心头一紧,抱拳道:“小官人但讲无妨,林某洗耳恭听。”
“想来张家姐姐被逼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东京了,眼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那花花太岁不足为虑,高俅那厮却是市井街头无赖出身,行事狠辣歹毒,必定会斩草除根。”
顿住一下,柴绍浅浅抿了一口酒,幽幽说道:“我若是高俅,就双管齐下,一边飞书密令牢城营的管营和差拨,悄无声息的将教头除掉。另一方面,再从东京派些信得住的好手过来,务必绝了教头的生机。”
林冲举着酒杯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柴绍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教头想说,牢城营的管营和差拨都上下打点过了,是不是?”
林冲张张嘴,哑口无言。
武松一拍桌子,哼道:“天真!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一个小小的管营,难道还敢违背高俅的命令?”
“二郎这话,话糙理不糙。”柴绍附和道:“而且还有一人,比高俅还不希望教头活着离开牢城营。”
林冲再次怔住,和柴绍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个名字。
“陆虞侯。”
“陆谦!”
林冲双眼血红,咬牙道:“是了,那狗贼背信弃义,出卖兄嫂,巴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柴绍不再多言,举杯道:“教头心里有数就好,喝酒。”
刚放下酒杯,却见忠伯一路小跑着进了房间,来到柴进耳边低声禀报着什么。
柴进得了忠伯禀报,一脸惊讶,赶紧起身向柴绍招手。
柴绍撑着座位起身,对着武松道:“二郎,代我好好招待教头,不可怠慢。”
这才撩起袍子离开座位。
哥俩在门口碰面,柴绍问:“大哥,出了什么事?”
柴进摇头道:“忠伯禀报,府尹幕客邓推官来访,是什么事,我还不知。”
冷风扑面,将醉意驱散了三分,柴绍呢喃道:“府尹幕客邓推官来访?”
兄弟俩都没有头绪,只能并肩朝会客厅走过去。
门口,柴进扯出一张笑脸,拱手道:“推官贵足踏贱地,鄙庄蓬荜生辉,柴某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柴大官人折煞在下了。”邓推官拱手回礼,看见柴绍时,眼神一凝,意味深长道:“想必这位就是义薄云天柴良卿,柴小官人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几人落了座,忠伯奉上茶水。
邓推官笑道:“二位可是好奇,邓某如何得知?”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用食指轻轻抵着,慢慢推过去。
“贵庄有人把小官人义救林娘子一事捅到府尹大人案上,幸亏被邓某拦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