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不回应他。”
陆柳咋舌,女孩子的想法他半点都不懂,听她说话,只感慨士族冷漠薄凉,视人命如草芥。他黔首出身,不敢轻视人的生死,但对士族的行事作风也多有耳闻了。
陆柳端正语气,严肃问:“你也沉湖了,你为什么能活着上来。”
这一次,崔翎衣久久沉默。
“在想什么!还不快答!”陆柳高声训斥。
“……”崔翎衣低垂着头,语气艰难,声音颤抖,喃喃道,“是他托我上船的……是他……舍命救我。”
“……”陆柳安静下来。
她吐出这几个字,倚在崔町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崔町轻轻拍拍她的背。
陆柳不敢再问,也没什么好问的。
船上有打翻的酒壶酒浆,章世俞和崔翎衣久不相见,一朝重逢,芥蒂得解,对酒当歌,非常合理;二人醉酒,舟上又没人侍奉,失足入水也不是不可能。除了这个答案,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呢!
难道是崔翎衣这个弱女子把自己夫君推进湖里了?
这不可能啊,她图什么?
章世俞都为了她把那个外室沉井了啊!
据二人的仆役所说,从他们相见到上船,分明相谈甚欢,一开始九娘还不肯理她,章世俞言辞卑微,又是发誓又是道歉,分明把她哄好,答应随他回荆州了啊!
陆柳叹口气:“我知道了,九娘,刚刚对不住你。”
他揣着袖子离开,带着心底的最后一丝疑问,往后山去。
正堂的门被关上。此时还是白日,屋里没有点灯,门窗都关着,屋里有些昏暗。
崔町把她的幕篱摘下,搁在一边。
崔翎衣哭声渐渐消歇,眼泪一直往外涌。
崔町低头看她,瘦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眼尾,他的声音淡得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不要哭了,今日在你居住的小院暂设灵堂,把章世俞的棺椁停在那里,去哭一哭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