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给她盖好被子,“我在这里,没什么危险的。”
闻青轻想了想,心说也是。
闻青轻整个人往被褥里埋了埋,也不知道宋书从哪儿拿来的被子,上面有一种她熟悉的果木香,她陷在这种熟悉的味道里,阖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门被推开,宋书送上跌打膏,江醒见闻青轻已经睡着了,让宋书去找令霜,告诉
()她不必烧热水,又将刚刚对闻青轻说的话跟二人说吩咐了一遍。
他们走后,整个永年寺便只剩江醒和闻青轻。
天地苍茫,万籁有声。
江醒坐在榻前,掀开被子一角,将闻青轻的手抽出来,撩起石榴红的袖子,露出腕上几块淤青,取一点膏药在手中化开,认真仔细地涂在她的手臂上。
闻青轻半埋在被褥里,呜呜两声,江醒动作顿住,垂首看她。
闻青轻没醒,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的频率一颤一颤的,她睡得安静,江醒收回目光,将药膏涂好,又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出门,自己打了一盆水洗手。
他不知道闻适之前告诉闻青轻的话,倘若知道,也不会反驳。
——他确实没有来此狩猎的想法,也确实拿病弱作理由推辞,只是这两年刺杀频繁,他渐渐厌倦;江泠江景又三催四请,他身为长兄,只好顺从他们的心愿,出来走一走。
他不喜欢热闹,这几日一直住在永年寺。
雪下得不大,很快就停了,乌云散尽,天边出现一轮皎洁的明月。
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没有烧煮过,冷冰冰的,廊下一盏琉璃灯在风中散发着模糊而清冷的白光。
水盆摆在高凳上,江醒站在廊下,将手浸入水中,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因为寒冷,表皮也泛起一丝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