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卷的水花里,隐约能听到岸上人在大声地笑,之后他沉了下去,一切就都听不到了。
周围幽蓝的水冲击着他的耳膜,一个小小的泡泡在耳边炸裂,发出一声快乐的“啵”声。
他突然觉得自已这辈子活得还不如泳池里一个转瞬即逝的泡泡。
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就在他放弃希望慢慢下沉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他,把他从水里拉了上来。
他伏在岸边奄奄一息的时候,听到男人的声音:“陆云凡,你妈就是这么教你对朋友的?”
不可一世的陆云凡连声都不敢吭。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云凡竟然真的收敛了,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和他说话互动,但起码不会再欺负他了。
那是唯一一个能克制陆云凡的人。
方时序远远地朝着陆白远走去,两人越来越近,他看得清烟雾缭绕之中男人拿着烟的修长手指和波澜不惊的眼神。
他不为所动,就这么走到了陆白远面前:“先生,借个火。”
第19章 水里捞我时,能不薅头发吗
陆白远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刚要丢过去,少年就已经叼着烟凑到了他面前,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就这么看着他。
“先生,刚刚你看到了吧?”
陆白远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那少年,少年又高又瘦,五官漂亮,模糊的灯光下那双无辜的眼睛里透了一丝麻木。
麻木?不应该是恐惧或者是哀求或者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但不是,那少年一双眸子波澜不惊,仿佛他做的事情他自已都没什么感觉。
陆白远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在方时序以为陆白远不会说话时,男人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
“如果我报警,会怎样?”
“那这世上会多了几个开心人,他们一生顺遂,无病无灾。”
哪怕他们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
“我如果放过你又如何?”
“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方时序说。
他是真麻木。
陆白远又不说话了。
方时序站了一会儿,抬眸问道:“如果你不打算报警的话,我就走了,等我走了你再报,我可就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