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探病往来,徐怀安这个男子不好陪同在侧。
他便干脆钻入了耳房,要了一盏浓茶,便靠在石青色迎枕上消磨起了时光。
而一墙之隔的正屋里。
秦氏正拉着邹氏说体己话,两人之间亲昵热切一如往昔,姐姐长妹妹短地说了一箩筐话后,秦氏才让婆子们将她们婆媳送出了屋舍。
邹氏与苏婉宁立在廊庑之下,一侧是通往外院的回廊,一侧是通房内花园的隔道。
嬷嬷们一边迎送着邹氏,一边笑着说:“太太服了药睡下了,改日等太太好些了,必定来贵府与许夫人说话作伴。”
邹氏也客套十足地说了好些体面话。
廊道上一时都是女眷们的欢声笑语。
耳房内安坐着的徐怀安自然也听见了这等响动,他耳力极佳,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听清楚是母亲身边的哪个婆子说了句凑趣话,把邹氏逗得眉开眼笑。
邹氏的嗓音辽阔,还伴随着丫鬟们打帘子的声响。
喧喧闹闹、此起彼伏的声响中,唯独少了苏氏清丽得如莺似啼的嗓音。
今日他与苏氏匆匆一面,似乎与她连句全须全尾的话都没说上。
徐怀安怔然地坐在罗汉榻上,不知出了多久的神,才听见支摘窗外响起婆子们打帘进正屋的动静。
他知晓,这是邹氏与苏婉宁被送出了梁国公府。
今日一别,他似乎是再没有理由与苏氏见面。
这样也好,惟愿她这一胎平平安安,往后的日子顺遂安宁。
他也该收起自己拂动的心.潮,过好自己的人生。
*
翌日天明。
许湛得了邹氏的嘱咐,难得没有喝个大醉伶仃,而是去了一趟莲心阁,与“失宠”甚久的莲姨娘云雨了一番。
如今苏婉宁有孕,许湛又没有再去樊楼鬼混。他若日日夜宿在莲心阁,邹氏与苏婉宁也能安些心。
只有许历铮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万分失望,偏偏他膝下只剩这一个嫡子,便是再不喜也只能将镇国公府的门庭交付在他手上。
这几日许历铮起了要帮许湛捐个官的意思。镇国公府财大气粗,本也不在乎这两三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