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棹歌替杜秉骞开解说:“阿兄是念我不日便要大婚,盼我能洁身自好,故而只安排了演武试艺。未能顾及诸位的心情,叫大家不能尽兴,这是我的过错,我在这儿给诸位赔个不是。”
杜秉骞暗自感动:阿弟真好!
姚实哂笑:“即将成婚又如何,难道你还要为一个妇人守贞不成?”
左右皆附和他哄笑。
张棹歌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说:“我既希望她能忠于我一人,那我自然也会忠于她一人。我办不到的事不会强求她办到,正如孔圣人所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这个理儿么?”
她只是在约束自己,但妻妾成群的众人莫名感觉被她打肿了脸。
姚实偏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专一的男人,他说:“明儿我设宴,你可一定要来。”
张棹歌佯装不清楚他这是在设套,爽快地应下。
翌日,姚实在家中设宴。
他在隋州经营了数年,宅子又大又奢华,酒宴也堪称盛宴,不仅有乐师奏乐、歌妓唱诗、营妓跳舞,还有饮妓陪酒。
与宴者们酒意上头,或凑在一起投壶射艺,或独坐一旁狎妓作乐。
“我这筵席如何?”姚实自豪地问张棹歌。
张棹歌说:“很热闹,菜肴也很丰盛。”
就这?姚实蹙眉:“这里边就没有能入你眼的美人吗?”
张棹歌的目光落在一位正在著辞的女子身上,如无意外,这位就是她此行的目标——李姨娘了。
之所以能认出她,是因为在宴席上只有她频频将目光投过来。
不过还是得确定一下。
张棹歌佯装在场上梭巡了一番,说:“没有。”
姚实没错过她之前的目光,哂笑她原来不是真的洁身自好,而是品味独特。
“那是我的姬妾。”他说完,命令那女子说:“你去为张押衙斟酒。”
女子的手一抖,走到张棹歌的身旁坐下。
张棹歌一开始没搭理她,后来喝了她煮热的酒,才闲聊:“你叫什么?”
“奴姓李,家中行三,人称李三娘,是汴州窦氏的表亲。”李姨娘说。
张棹歌故作沉思:“这么巧,我未婚妻的舅家就是汴州窦氏的。”
李姨娘有些激动,又隐晦地看了姚实一眼,低声问:“押衙的未婚妻可是博陵崔氏邓州房原汝州兵曹参军之女,崔七娘?”
张棹歌放下酒杯,神情严肃了几分:“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