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窦婴面前时,怀中的灰兔忽然挣开,跳到桌上,又在窦婴抬手时,顺从地跳进了她的怀中。
西河县主见状,戳了戳灰兔,失意地说:“我喂了你这么多东西,你怎么都不亲近我?”
窦婴哑然失笑。
西河县主又说:“老师,它脖子上的哨子换成铃铛多好,这样它动的时候,就能发出叮铃的声响了。”
窦婴抚摸灰兔的动作一顿,旋即笑着说:“兔子本就好动,再挂一个铃铛,只怕没有清静的时候。”
西河县主颇为遗憾地收起给它换一个颈饰的念头。
师生二人正聊着,侍女端着一碗散发着浓浓草药味的汤药进来,说:“县主,该喝药了。”
西河县主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她从小身体不好,担心她早夭,先帝才下令让她出家,并未限制她的吃穿用度,因此她在道观里与在王宅并无区别。
唯一令她叫苦的便是这药。
为了逃避喝药,西河县主说:“老师说,是药三分毒。往后我的药改为三日一碗。”
侍女:“……”
窦婴似笑非笑地看着西河县主:“我还说过良药苦口,县主怎么不听?”
西河县主拗不过二人,只好捏着鼻子喝了这药汤。
被迫喝了自己不喜欢的药,西河县主看到躺在窦婴怀中十分惬意的灰兔,孩子气地伸手揉了揉它,算是出了口气。
似是想起什么,西河县主说:“老师,后日我要去上善观拜访太姑祖母,你陪我去吧!”
窦婴一顿。
西河县主仍在世的太姑祖母有好几位,但从“上善观”来看,她指的大概是楚国公主。
楚国公主的来头可不小,她是玄宗第十六女,皇帝得喊她一声姑祖母,其子还娶了皇帝的妹妹普宁公主。
三年前,年过六十的她选择出家,筑“上善观”,跟华阳观仅隔一座坊。
楚国公主老来无事,因此特别关照小辈的西河县主,这三年的往来,让她们的关系变得十分亲近。
窦婴想了想,委婉地拒绝了西河县主。
她才刚来没多久,就借着西河县主的关系到处结交权贵,这对她经营名声没有太大的好处。
西河县主有些遗憾,却没有强迫她。
待西河县主离去,窦婴将灰兔关进笼中,临窗眺望东南方。
她的回信料想已经送到七娘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