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众人高涨的情绪稍微冷却了下来。
崔锡傲慢地说:“七娘不用妄自菲薄,那赘婿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
“三哥莫不是想破坏我们的夫妻关系?”崔筠反问。
“你这是什么话!”
“我若将造纸坊与印刷坊据为己有,大郎必然不悦,到时候影响了夫妻感情,不得和离收场?”
众人:“……”
崔钧说:“那你可以把造纸和印刷的技艺拿出来给我们崔家……”
崔筠呵斥:“六哥就差把巧取豪夺写在脸上了,如此德行与心性,怎对得起我们自幼所学的家风教育?创办族学、招收寒门士子,既是为了家族的长远未来,也是为了经营名声,若一开始便打着盘剥别人的想法,谁还会来依附崔氏?”
崔钧被她斥责得面红耳赤,连崔元峰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有心之人都听得出她这是在指桑骂槐——她都愿意提供纸张和书籍了,他们还想掏她的老底,这不是盘剥、巧取豪夺是什么?
崔筠不给他们思考反驳的机会,继续说:“我原想请诸位长辈挑选一名杰出的子弟承祧我父一脉,而今,是万万不能选三哥和六哥的。”
“七娘你——”
崔筠并不担心他们反对,毕竟她提供纸和书籍的条件就放在这里,他们要是连这点都不能退让,那也别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好处了。
在族学的诱惑面前,除了崔锡、崔钧这两兄弟外,已经没什么人会再打给崔元枢过继嗣子的主意。
崔游问:“七娘说开纸行,是什么个章程?”
“几个方案,一是从家族中馈出资置办一家纸铺,我提供纸张和书籍在此售卖,获利七成归我,三成归族里,另外再每月供族学五刀纸(算在经营成本内)。”
“族内出了铺子,才三成收入归族里?”有人质疑。
崔筠给他们算了一笔账,那五刀纸的价值已经抵得上铺租了,那三成利润纯粹是她捐给族里的,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别的方案呢?”
“大郎拿出来的造纸技艺是以楮树皮为原材料的,族内可以用楮树皮来换纸,一斤楮树皮换五张纸。”
一斤楮树皮能造十到二十张纸,算上制作及加工成本,崔筠没赚族里一分一厘。
在他们思考商讨的时候,崔筠又拿出第三个方案:“或者像我表兄表嫂那般找大郎购买,千文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