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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晓菡王是如何的荒唐,几人却将此事称为风雅,将此当做美谈。

弱水见状,上前几步立于她身侧。

弱水是个矫健的女娘,配着长剑又颇有威慑力,下的面前几个小女娘后退几步。

“你们,你们还要动手不成!”

“杀人啦,泼皮娘子杀人啦!”

这群女娘年纪不大,想来也不敢惹得太过,否则家中家主与主君都不会轻饶她们。

为首的女娘还算有点气性:“真当自己是什么世家大族了,你连菡王都不如!”

郁云霁怕吓到哑郎,不愿再同她们拉扯,颔首道:“好了,多谢几位对本殿的夸赞,现在,离小郎君远点,这是本殿的人。”

小女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动作。

弱水及时道:“违抗殿下的命令,你们有几张皮可剥的?!”

弱水今日穿着菡王府的衣衫,肩头上的标识彰显着她的身份,此刻经她一提,女娘们才注意到那个标识。

这下她们哪里还管什么小郎君不小郎君的,都顾忌着自己的性命,登时被唬的一哄而散。

哑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此时,哑郎身后跑来一身素色的小侍,他气喘吁吁的,见着自家公子无事,便朝着她行礼:“多谢小姐出手相救,敢问小姐姓名?”

到底不敢将那能吓得小儿狂啼的名号报出来,郁云霁道:“云浮。”

眼前的小哑郎像是对外界的一切没了任何反应,即便身边来了人,也不曾回头看看。

郁云霁心道一声可怜,轻声问他:“可有吓到?”

她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温和下来宛若暖融融的春水,让人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哑郎怔了许久,才微微摇了摇头。

她了然,果真是小哑巴,便想着关切几句:“你家住哪里,独自一人怕是危险,可要我送你回去?”

小哑郎缓缓摇头,郁云霁觉得奇怪,他莫不是吓傻了?

两人这般对视着,一阵清风吹来,半透的薄纱被层层吹起,将他的小半张脸露出一瞬。

清风像是不满意,欲将哑郎的面纱掀起。

哑郎似是猛然察觉,慌忙垂首将面前不听话的白纱抚平,朝她施施然一礼便离了去。

风将一阵淡淡的沉水香带给她。

方才她只看到微红的唇与微尖的下巴,还有唇下一颗小小的痣。

有些熟悉,即使只有小半张脸,也是很熟悉。

郁云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姣郎抿着唇上的朱红。

侍人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道:“郎君,当真是出大事了,那盒子里可是了不得的东西。”

姣郎不耐烦的看着他:“上面写了什么?”

侍人身子颤抖着,一时不曾回话,姣郎气得起身朝着他的肩头踢去。

“混账东西,办事不利,当心本夫将你那老母老夫全都发卖了去!”

“郎君饶命!”小侍慌忙求饶,从怀中掏出一沓微黄的纸,“东,东西全在这里了……”

姣郎面上一喜,将那一沓纸夺了过来,只是他用了几分蛮力,只听刺啦一声,几张脆弱的黄纸登时被撕成两半。

手中轻薄的黄纸被他攥紧,仿佛手中攥着的不是黄纸,而是孤启的性命。

“好,好啊,”姣郎大喜过望,“我倒要看看,如今证据确凿,他要如何翻身!”

半月堂。

郁云霁提着精致的檀木食盒朝里走去,却见内里开了窗,孤启正坐于窗前梳着长发。

他喜欢金玉与热烈鲜明的颜色,偏这些颜色在他身上不显半分庸俗。

精细的金发扣将他柔顺的发束起几缕在鬓,发顶的金钗钿子等珠光宝气,将他衬的格外华贵雍容。

朱红绣金的长袍上绘着墨色的竹,竹叶随着他的动作似是被风吹动,在他身上栩栩如生。

郁云霁敛了神情,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身边的小侍:“你爱吃的八宝鸭。”

“菡王殿下究竟想作何,我们先前说好了,和离之后便互不干涉,您可倒好,前脚跟我一个说辞,后脚在京中散播这般传闻?”

孤启抬眸便对着她阴阳怪气,郁云霁一头雾水:“什么?”

“京城里的那些风言风语,都要传到恭王殿下的耳朵里了!”

“风言风语?”郁云霁一怔,好笑道,“能让你这么生气,她们传什么啦?”

她温言问着,想借此给孤启顺顺毛,情绪好平静些。

她这副模样,在孤启眼中便是默认了方才他所提及的作为。

孤启冷笑一声:“外人都传,菡王殿下惧内,但同王夫伉俪情深,自此洁身自好,不再寻花问柳,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殿下这般做又是何意?”

方才他所说的话,郁云霁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出口,她没有忍住,偏头咳了几声。

“这,你也说了,毕竟是谣言嘛,既是谣言,如何能轻信。”

她干巴巴的辩解着。

孤启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那张美人面似笑非笑着。

在他阴阳怪气的话脱口前,郁云霁道:“此事你放心,定不会让此影响你嫁皇姐,归根结底,你我还是自家人,自家人不为难自家人。”

她将含玉方摆好的八宝鸭献宝似的挪到他面前:“瞧瞧,你最爱吃的。”

孤启面色怪异:“我何曾爱吃这些了?”

郁云霁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他身边的含玉。

含玉垂首道:“殿下,主君并没有格外偏爱八宝鸭。”

脑海中一瞬间像是又什么飞过,郁云霁将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抓住。

所以,原书中爱吃八宝鸭的是原主的姐姐,她如今的皇姐,郁枝鸢,而孤启也只是爱屋及乌,仅此而已。

“我想着皇姐爱吃,你兴许会吃的。”郁云霁静默了一会道。

“……我爱吃。”孤启夹起一块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中,“我确实爱吃八宝鸭。”

她只是随口一提,孤启便确有其事的,将八宝鸭化为了自己的喜好。

可见他对女主也是真的喜爱,竟是喜爱到了这等地步。

思及此,郁云霁忽道:“对了,我们要早做打算,我方听闻,皇姐的婚事提前了。”

郁枝鸢原定晚些时日再订婚,却不知怎么的,要将婚事提前至近些天。

孤启握着的银箸顿在了半空,嗤道:“菡王究竟是方知晓,还是怀着别的心思,不肯告知……”

“殿下,奴有要事,还请王夫允奴见殿下一面!”

“殿下同王夫一道用膳,岂容你擅闯。”

门外的声音熟悉,不是昨夜的姣郎又是谁,郁云霁听闻有急事,便道:“弱水,让他进来。”

郁枝鸢看着眼前持白子的人,道:“老师意下如何?”

眼前的男子一袭淡色衣袍,端坐在书案前,他没有冠发,一头柔顺的乌发散落在肩头,宛若降临人世的谪仙,悲悯的看着世人。

“恭王殿下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他淡声道。

郁枝鸢也不急,弯唇一笑:“我敬佩老师的才学与能力,故而同老师说这些,互利互惠之事,何乐而不为?”

男子掀起薄薄的眼皮:“我才疏学浅,这等事是做不来的,夜深了,水汽重,我便不留殿下了。”

被他这般下面子,郁枝鸢也丝毫不恼,仍轻笑着:“老师思量几日再答也不迟,那学生先退下了。”

夜风将烛火吹得跳跃不止。

“这,太师三思啊,若是当真答应了恭王殿下,将来皇储斗争,损了您的羽翼,却不一定……”小侍有些焦急,“请您明哲保身,这也是老太傅的心愿。”

“你说,皇家姐妹之间,当真能有什么姐友妹恭吗,”溪洄淡淡的开口问道,他像是对此兴趣不大,仅随口一提。

芜之为难:“太师大人,我不好多说啊……”

“嗯,有什么不能说的。”溪洄捻着手中的白玉棋子。

芜之道:“我倒是觉得,皇家姐妹之间,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姐友妹恭,无一不是姐妹阋墙,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芜之还是半大的儿郎,这个年纪的儿郎最是对什么都好奇,溪洄也不拘着他,让他说,也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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