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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我不参加这次斗争为好,是吗。”

芜之立即道:“自然,若是老太傅还在世,自然不希望您参与党争,我也觉得,一切都没有独善其身更好……”

溪洄不置可否:“那也要看,站谁。”

啪嗒,修长的指尖松开,白棋入局。

彼时,半月堂。

姣郎委委屈屈地扭来,朝着她跪下道:“殿下,奴一心为着殿下,却不想,王夫哥哥做出了这等丑事,有辱殿下的颜面,奴这才当即来见殿下拿个主意……”

郁云霁瞧了身旁的孤启一眼,见他嫌恶的看着姣郎,心头微紧。

正是赐婚的紧要关头,她只求孤启好好的,不要动不动便发疯。

“什么事?”郁云霁问。

姣郎难以启齿般:“王夫他,如今已身为殿下的正夫,却心中惦念着旁的女子,做出了有辱门楣令人唾弃之事,他,私藏了女子的物件。”

他这话一出,孤启面色当即微变,眯起眼眸看着地上的姣郎。

姣郎知他疯癫,不敢与之对视,瑟缩道:“殿下,奴句句属实。”

郁云霁看了孤启一眼,抵着下颌问他:“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岂能听你一人红口白牙,你可知污蔑王夫是何罪?”

“奴知殿下不会轻易相信,”姣郎抽泣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沓破碎的黄纸,“这些,都是奴意外发现的……”

不等郁云霁开口问,孤启猛然起身,朝着姣郎狠狠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在屋内徘徊,姣郎不曾想到他会当着郁云霁的面打他,也怔在了那处。

男子皮肉娇嫩,没几息,姣郎一侧面颊浮起一个巴掌印。

“谁准你动这些东西的?”孤启胸膛起伏着,阴翳的凤眸渗出寒意,他紧紧抓着姣郎的衣领,将他提起,“我问你,谁准你擅自动这些的?”

姣郎被他掐得涨红了脸,哭啼着:“求殿,殿下为奴,做主……”

那一沓纸散落了一地,郁云霁本还不知晓他怎么如此大反应,待看清楚后微微瞪大了眼眸。

上面满是情真意切的话语,类似校园时期写给爱慕女孩的小纸条,却有三指厚。

若是原主,只怕如今他的性命便要不保了。

“该死的,你怎么敢,谁准你玷污殿下的东西!”他发狠地晃着姣郎,几近歇斯底里。

郁云霁见他失控,忙上前将他抱住:“孤启,你冷静些。”

孤启怒道:“冷静,我如何冷静,郁云霁,你的贱侍和你一样该死!”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替孤善睐打点一切,哪怕他将要嫁倾慕依旧的恭王,临了都被换成人人畏惧的魔头,若是没有郁云霁,若是没有这群恶人,他此刻已是恭王夫。

地上散落的是他多年来对恭王殿下的心意,此刻却被旁人拿来羞辱他。

他恨,他恨不得立刻撕了眼前这贱侍!

孤启捏紧的指尖有血迹蜿蜒而下,只是,他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狠狠瞪着眼前发抖的人,恨不得立刻要了他的命。

他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方才他用力过猛,姣郎面上浮起了几道血痕,嫩生生的面颊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动人。

不够,他只嫌不够,就该将眼前恶心至极的人撕碎!

“来人,将这贱侍拖下去,杖杀!”

两个孔武有力的女子闻言走来,郁云霁忙道:“他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孤启怒极反笑,“偷主君的东西,身为奴婢不敬主子,胡乱攀扯罔顾王法,哪一点不致死?”

“啊,莫不是菡王殿下瞧见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心生怜惜了?”孤启看着地上瑟缩不已的人,轻笑一声,“真是让人心疼呢,就是可惜了这张脸。”

他面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冷声道:“将这不知尊卑的贱侍带下去,杖,毙。”

“我看谁敢动!”郁云霁朝着门口两个女子冷声道。

“我是菡王夫,这后院之事都由我来管,”孤启愤恨地掐在自己柔软的掌心,“今日,我偏要他死。”

郁云霁当即沉下了脸:“将王夫与姣郎关进自己的院子,未经允许不得出门。”

她到底不是在古代长大的,受现代思维熏陶十余年,怎么会看着这种事发生。

姣郎再如何不对,也不能让孤启下令打杀了,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不能任由孤启这样下去,否则她的凶名怕是洗不清了。

孤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郁云霁!”

两个女子没有犹豫,亦不敢多听,为两人带上了门,这才将哭哭啼啼的姣郎押去别院。

“孤启,由不得你胡闹。”郁云霁温和的神色敛去几分,那张清风霁月的面孔也带了冷色,“我们说好的,你好好做你的王夫,只要不生事,你仍是恭王夫。”

“他都踩到了我的头上,你让我忍气吞声?”孤启怒声道。

郁云霁道:“你无非就是想嫁进恭王府,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可姣郎再如何品行不端,也是府上的人,不容你随意打杀。”

随意打杀,真是好一个随意打杀。

孤启下唇被咬得泛了白,明明错的是旁人,凭什么就该他含垢忍辱,都是这群该死的,是他们欠他的!

眼前的郁云霁一脸正色不容置喙,像是今日他敢下令杀人,她便会将他如何一般。

“哈哈哈,”他垂首哂笑,再抬眸时已是一脸鄙夷,“郁云霁,别一副很懂我的模样,你凭什么懂我,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他紧紧攫着郁云霁,却见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可避免的拉近了。

清雅不知名的淡香愈来愈近,他却不自觉的将身子后倾了些,下意识的躲避她带来的威压。

叮啷,是玉佩相撞的脆响。

“孤启,注意你的身份,”她淡声道,却是不怒自威,“这是我的菡王府,不是恭王府。”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办到,”孤启深吸一口气,对上她,“以你现在的威名,去将人抢来,做自己的新夫不成?”

郁云霁道:“你无需多问,安分在府上待着。”

腰间穗子随着两人的动作,不知何时纠缠到一起。

两人一时间静默无言,少倾,孤启突然扯唇笑道:“我总觉得,你不是昔日的菡王了……”

他早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菡王那般荒唐淫.乱之人,为何大婚那日没有强要了他,又为何会好声好气与他商量这些。

倘若当真不想成婚,若是她开口,谁还能阻拦不成,再不济,依着她的脾性,就算是将新夫做成人皮鼓,估计孤家那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样无恶不作之人,如何会为了他这疯子改了脾性。

除非,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菡王。

可若不是菡王,又能是谁呢,若不是菡王,如何能在女皇面前那般泰然自若,如何能与周子惊谈笑风生,皇城脚下,她还能被掉包了不成。

孤启对上她那双风情的桃花眸,似想从其中窥探出些什么。

半月堂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不得不承认,王夫的设想,当真是叫本殿大开眼界,”郁云霁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黄梨木坐墩上的他,“只是,不论你这故事讲得多好,都是要关在这里思过的。”

“菡王殿下演技拙劣,至今都不敢承认吗。”

郁云霁没有再留下听他说话,朝着门外走去。

徒留孤启坐在那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起眼眸。

待到出来半月堂的门,郁云霁轻轻按着乱跳的心口,倚着柱子长舒了一口气。

见鬼了,她明明很努力的在装了,孤启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不成她要同原主那般,配合他杀人吗,她一个今人还真做不出这等事。

她却不可与孤启多理论,多说多错,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想。

“殿下,周小姐等候您多时了。”

听弱水出声,郁云霁神魂才归位:“知晓了。”

“陛下方派人传来消息,要殿下明日午时前到玉堂宫。”弱水道。

“好。”

郁云霁应声:“你去查,将这些时日出入过半月堂的人员,悉数列出一个名单,记住,要一一排查,切不可遗漏。”

她正说话之时,迎面走来周子惊,便听她道:“郁宓,姐妹今日可是带着好东西来的,你就将姐妹晾在这里了?”

郁云霁现在满头官司,寻常她还能有条不紊,今日让孤启戳穿,心思也杂了起来。

“今日是我的错,待会叫下人给你做一盘鸡髓笋如何?”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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