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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

小偷来过,四舅母口袋里就多出十块,这情形咋看咋诡异。

是因为四舅母跟她娘可怜,所以得到了小偷的同情?

这不是普通小偷,这是侠盗罗宾汉啊。

这个时候,有人发出了惊叫声,“哎呀,我的钱丢了。”

“我都把钱缝裤头里了,咋还被偷了呢?”

姥姥对面的青年男女也被惊醒了,“快看看咱的包。”

“不好,钱不见了。”

青年男女面如土色,开始互相埋怨,都说对方贪睡,没有看好东西。

距离元妮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对老头老太太,也得到了小偷的馈赠。

这老两口是去城里投亲的,结果被亲戚赶了出来。

他俩买完票之后,一点钱都没有了,这一路上都饿着肚子。

得到了小偷的馈赠之后,老两口念叨着好心人,赶紧买了大馒头啃着。

再不吃饭,老两口就要饿出毛病来了。

乘警很快就赶过来了,听说有人丢钱,还有人被塞了钱,乘警也很困惑,

“有没有人看到小偷?要是看清楚具体长啥样,就过来提供一下信息。”

姥姥寻思一下,决定还是不说了,她觉得这小偷不糊涂,还知道扶弱济贫,光是这一点,就比大多数人强。

接下来大家都睡不踏实了,迷迷糊糊坚持着,晃悠到第二天下午,火车总算是准点进站了。

在火车进站之前,四舅舅从座位底下钻出来,美美地吃完一大摞饼子,又喝光了茶缸子里的水,然后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行李,“坐火车可真舒服啊。”

旁边的乘客都斜着眼睛看他,大家都煎熬着,就这一位觉得舒服,这构造跟别人可是不一样。

下了火车,四舅舅背着老岳母,四舅母就拿出纸条来。

这还是她娘住院时,医生给写的条子,上边是省城大医院的名字。

元妮照纸条上的地址打听,很快就有人给指点,

“坐八路车过去也行,你们人多,还有行李,花一块钱坐个三轮吧,直接就把你们拉到了。”

坐公交也要钱,考虑到四舅母她娘行动不便,元妮干脆找了个三轮,五个人挤挤挨挨,都坐上去了。

三轮车师傅话挺多,“你们是去看病的吧?省医院门口的招待所都贵,民居住不住?”

他们一行五个人,要是住招待所,一晚上就得花十块钱以上。

几人商量一下,决定还是住民居。

省城人有商业头脑,医院附近的住户,早就把多余的房子开发出来,用于出租。

短租一天一块,屋里被褥都有。

“我听说大医院要排队看病,亲家可能还得住院,咱们先租两天。”姥姥寻思一下。

四舅母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找了个面善的老太太房东,两家各租了一间房。

元妮跟姥姥住一间,早在路上的时候,元妮就说服了姥姥,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要不然,来省城一趟,啥具体事都没干,相当于白来。

“行,明天早上亲家看病,我也陪着过去查查。然后咱们就去逛逛,看看城里人是咋过日子的。”

姥姥很乐观,丝毫没想到自己有病,还以为就是去医院走个过场。

短租屋不能开火,晚饭是在外边吃的。

肉丝面四毛五一碗,素面两毛一碗,再加二两粮票。

像是这样的面条,别人吃一碗,四舅舅一个人得吃五碗。

姥姥一算账,脸色就不好看了,光是吃顿饭,就得花两三块,这城里,真不是老农民来的地方。

回到住处,姥姥找房东打听了一下,说是治腿的专家号很难挂上,手术都排到半个月以后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然而已经过来了,排除万难也要上。

第二天一大早,元妮跟四舅舅分头行动,分别送两位老人家去看病。

姥姥做检查,还算是顺利,排了半天队,总算是照上了片子,据拍片的医生说,问题应该是不大。

四舅母那边就不顺了。

“排了一天,连号都没有挂上,这可怎么办?”四舅母都要急哭了。

元妮想了想,“不怕,打听一下郑红军大夫住哪,我们找他去。”

郑红军就是治腿的专家,听说他住医院家属院,元妮拉上四舅舅,跟着下班的人流,直接混进了家属院。

两人蹲在煤棚子底下,等了半天,总算是见到了郑大夫。

只见他拎着一个大相框子,正跟收破烂的讲价钱呢,“这相框子可是好木头,只给一块钱,是不是太少了?”

收破烂的嗤笑一声,“你就偷着笑吧,相框子能有多点木头?给你一块钱就不错了。”

郑大夫愁眉苦脸,“太少了,我爸说过,这是好东西。”

“那给你爸。”

“这……”

元妮摸了摸相框子,咦,这东西还真有来头?

“那……”

元妮不等收破烂的说那句话,直接抢过相框子,“郑大夫,这相框子是好木头,不能卖。”

郑大夫遇到了知己,很高兴,“对,当年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可我媳妇不相信,说放家里占地方,实在看不出好在哪里,非要把它卖掉。”

元妮摇了摇头,“就算是卖,也不能卖一块,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

她手脚麻利,拿住相框一张一合,相框就散开了。

元妮捡起一块,在接缝处用力蹭了一下,然后递到郑大夫鼻子底下,“你闻闻。”

一股浓香扑面而来。

郑大夫愣住,随即用力在鼻端扇了扇,“就是这个味,我家一直有香味,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难道,竟然是这个相框子?”

“说对了,这是沉香木,一两沉香一两金,说的就是这种木头。”

郑大夫呆住,看着相框子不知所措。

围观的人群跟油锅进了水一样,呼啦一下就热闹起来。

“哎呦,郑大夫,快秤一下,看这木头有多重?”

“郑大夫,你可是发财了啊。”

“老郑,这下子有钱给你媳妇买金镯子了吧?”

元妮把相框子重新装了起来,“当然,一两金只是一种说法,反正很值钱,可千万不要贱卖了。”

“对对,你说得很对,差点就上当。”郑大夫抱紧了相框子,狠狠瞪了收破烂的一眼。

收破烂的知道,这买卖是不成了,一压草帽,挑起担子就走。

“小同志,你很有眼光嘛,今天这事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损失可就大了,去我家坐坐吧,我家还有些老物件,都是木头的,你帮着给看看,行吗?”

郑大夫扶了扶眼镜,热情邀请。

元妮就等着他这句话呢,“行,我跟我舅舅一起过去,行吗?”

“行啊,这边请。”

郑大夫是知识分子,对有见识的人特别尊重,走在路上的时候,特意请教了几个养护沉香木的问题。

元妮说得头头是道。

郑大夫对元妮是越发信服了。

老郑大夫喜欢收藏,郑大夫家里真有东西,什么黄杨木根雕,花梨木炕桌,檀香木算盘……

元妮看过之后,笑着摇头,“这都是假的,黄杨木根雕是真的,不过不值钱,就是个普通工艺品。”

郑大夫笑呵呵,“那就把这些假货都扔了,反正已经鉴别出一件沉香木,值了。”

郑大夫的妻子突然插了一句,“爸还在的时候,不是老挂着一串木头珠子么?你把那玩意找出来,给小师傅看看。”

郑大夫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那珠子不在这,在老宅里……

哎呦,小同志,都忘了问你,你来我们家属院干什么啊?帮我鉴定木头,耽搁你正事了吧?”

元妮笑笑,“我是外地人,想找个好大夫帮亲戚看腿。”

郑大夫跟妻子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元妮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然而两人已经得了元妮给的实惠,光是一件沉香木相框子,最少就值几千块。

更何况,两人还想继续请元妮,帮他们看老宅的东西。

无论如何,都得给元妮把人情还上。

“要是别的事,我帮不上忙,要是治腿,找我就行,你们知道我办公室吧?明天带着病人,直接过来找我。”郑大夫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元妮费这么大劲,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离开了家属院,四舅舅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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