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灯带未全部打开,处处弥漫着乌木沉香的味道,角落里的三角柜上燃着线香,飘出缕缕青烟。
她踩着吸音地毯朝里走, 半包围沙发上坐着的人正垂头翻阅着手上的杂志,一身笔挺的商务西装依旧平整, 显然不是特地来参加订婚宴的行头。
傅庭肆几乎是一瞬间就闻到了浓郁的花果香, 甜腻俏皮, 丝丝扣人心弦。
他合上书丢到茶几上,姿态闲散地抬眼看向立在不远处的陶青梧。
眼前陡然一亮, 鼻腔内哼出一声轻笑。
其实在查出来是陶夫人带走陶青梧的母亲时, 他大概就猜出了陶青梧的身份,因此在看到那张请柬时, 他仅仅只是诧异会是陶青梧与曾时延联姻。
陶氏股市动荡, 资金链匮乏是业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很多企业通常都会用双双联合来度过难关,联姻是最简单的应对方式。
大概是生在根正苗红的家庭, 傅庭肆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正义感。
陶青梧这时候回归陶家, 想必就是完全被当成了工具人,即使秋音桐不来找他, 他也会去。
起码此时此刻,他还是这么觉得。
呼吸一滞,傅庭肆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陶青梧的身上。
冲击有点大,这人今日褪去了简单朴素的装扮,着了件正红色法式礼服,面料丝滑,像是洒在湖面上的月光,性感的设计让人最先看到的是一大片光洁滑嫩的后背,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错开视线,暗暗觉得这件衣服有些眼熟,秋女士之前去时装周好像在家庭群里发过,是某大牌的秀场款,秋女士一眼看上,想买又觉得没场合穿。
陶青梧觉得傅庭肆的眼神有些骇人,心尖一颤,眼睫耷下,“傅先生。”
四下安静,傅庭肆起身,皮鞋踏上地毯的声音沉闷,直至到她面前才停下,勾唇笑时显露出几分漫不经心,“陶小姐打那么多电话有什么要紧事吗?”
原来没有被拉黑,这是陶青梧的第一反应。
他再次逼近,戾气促使着他说了许多未经大脑的话,“是我那日说的话不够明显吗?陶小姐好手段,又是时家的小公子,又是曾董,再是我,你应付得过来吗?我怕你分身乏术。”
时家的小公子?时暨吗?
她有些疑惑眼前这人干嘛突然提起时暨,但从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来,傅庭肆来者不善。
陶青梧顿觉羞恼不堪,她承认她接近傅庭肆的动机不单纯,可这不证明她任谁都要去撩拨一下,甚至到了来者不拒的程度。
她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比他低了一截,但不证明就得站在这里任他羞辱。
“抱歉,傅先生,是我冒昧了。”陶青梧作势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