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全身毛发耸起，幽绿的眼睛冷光四射。
“别动。等会给你包扎伤口。”
沈墨一手轻扶过猫的背脊，毛要顺着捋。
黑猫身形一颤，防备地看着他。
挣不脱少年温暖的掌心，它只能抽回自己的爪子，吐出粉红的舌头将前爪的血迹舔干。
橙色的火光照在少年侧脸。
黑猫歪着脑袋打量，这家伙，不是坏人。
沈墨从行囊里摸出金疮药，将灰白的药粉抹在伤口上。
“止血止痛不作脓，想来还是姐姐细心…”
黑猫一爪拍在沈墨手臂上。
“喵喵！”我连你都不认识，怎么还提别的女人？
沈墨哪懂小猫的言语。
“对了，包扎。”
少年从袖口撕下一块布条。
“将就吧，出来没带纱布。”
不过这包扎，沈墨着实不擅长。
一个五花大绑，黑猫的爪子一个有两个大。
“喵呜！”
黑猫四肢一蹬，跳上祖师爷的塑像，像是这里的常客。
抬爪，毫不客气地晃了晃道爷的上丹。
一本泛黄古卷飞出，落在沈墨面前。
见黑猫无事，沈墨坐在灯下。
重阳立教十五论。这古卷，可以说是道教修行大纲，一共十五论，大体分为修行准则、内丹修炼与修仙理论三部分。
沈墨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夜深，合了书卷，正欲熄灯而睡。
黑猫从屋梁跃下，打翻灯台。
火灭时，那古卷被烧成灰烬。
“喵！”
黑猫甩尾如长鞭，幽绿的眼睛与他对视一眼，转身又跃上屋檐。
殿外传来窸窣声。
有人来了。
月下那身影又摇又晃。走起路来，幢幡上的铃铛叮咚。
沈墨摒神静气，意念一动，飞剑悄无声息地贴着宝殿门扇。
铃音渐进，那身影越靠越近。
沈墨拿捏着力度，先敲晕再说。
“咚——”
一剑击落有人举在手中的如意。
相撞间，那人“哎呦”一声抚着头，打了个趔趄。
月从云中出。
沈墨这才看清来人。
哈？怎么是你？
沈墨起身。
“老道士，我是沈墨。”
“哎呀，沈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老道士脸上的褶子灿烂地开出花。
这就是那位给他做法，送他木剑的人。
“我路过。”沈墨收剑。
老道士把手里做法的幢幡贴墙角而放。
“沈少爷，我在附近刚做完法事，发现这里正好能歇脚。”
老道士疲惫地转身，对着大殿内祖师爷像拜了三大拜。
沈墨打量着老道士身上的旧袍。
母亲重金酬谢他的法事，可怜这老道士也没舍得把金银放在自己身上花。
邻里四方皆知这道士心善，又遇上纷乱荒年，老道救济了不少贫苦之人。
等等。沈墨盯着这老道士越看越眼熟。
这道士身边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冯老头，吃——鸡——了——”人声从殿外传来。
少年光脚穿着打满布丁的旧衣，一手拎着喷香的烧鸡。眯着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台阶。
“沈少爷莫要见怪。这是我收留的孤儿。”老道士对沈墨一笑。
“冯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