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征的程序很麻烦。</p>
林威这次还不能直接跳过，毕竟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除了军事准备，其余事情得做全套，还得隆重一点。</p>
出征前的祭祀，规模宏大，所有京官和武将必须全部参与。</p>
按照《大明会典》规定，祭礼的前一天皇帝和大臣要进行斋戒。</p>
祭礼当天，皇帝服武弁乘革格备六军，以牲犊币帛祭告，作乐行三献之礼...所过山川有司具牲币。</p>
祭告天地、太庙、社稷，这个礼仪就得一整天。</p>
出征当天，林威把京卫和留下来的京营都拉出来，十多万人在东郊旌旗猎猎，接天连地，属实让京城百姓震撼了一把。</p>
大明皇帝的威严不重要，百姓的信心才重要。</p>
沈老三和彭老二留下节制京卫，秦悦明回到府邸节制京防，文臣只有左光斗、杨镐、孙承宗、高攀龙跟着，其余人留下好好想国策吧，老子又用不了多久。</p>
大军用了一日到顺义，天启和御驾上的云梦、魏忠贤频频向后张望。</p>
别人都怕兵力单薄，林威倒好，越走人越少，十多万人出京，中午过榆河就少了一半。</p>
等到顺义，有一万人顶天了。</p>
敢情京卫完全是架子货，林威根本没准备用，其余人可能加快速度前进，没有一点护卫中军的意思。</p>
第二天，林威让皇帝放弃御驾，全军骑马匀速向北，一天时间来到密云。</p>
虽然距离正北的边墙还有六十里，正西却只有三十里，这是边军重地，府治是次要的，蓟镇在这里有三个卫的边军。</p>
天启以为林威会升帐，没想到第三天继续，一口气来到密云后卫，边墙险关古北口。</p>
天启跟随亲卫来到长城顶，向北望去，燕山屏立、峰峦叠嶂、潮河南来、峡谷洞开，山势险峻，崖壁陡立，蜿蜒曲折，起伏跌宕，两山紧锁潮河，河岸只有一辆车可通过的道路。</p>
惊、险、奇、特，真乃京师锁钥，历代兵家必争之地。</p>
大军如今就在潮河水关，林威在山顶高高的敌楼，拿望远镜通过箭窗扫视北方，天启上楼看到看到里面有士兵营房和火炮，同样来到箭窗边，波浪起伏的边墙上站满边军让他很欣慰，边军没有荒废。</p>
皇帝都看无聊了，林威还在扫来扫去，不由得从一旁左光斗手中接过望远镜，同样扫来扫去。</p>
“林卿，除了层峦叠嶂、郁郁森林，你能看到什么？”</p>
林威头也不回说道，“看，有时候是一种味觉。”</p>
天启放下望远镜撇撇嘴，“什么味道？”</p>
“鱼儿脱钩的味道，微臣得再扔一块饵。”</p>
这次他放下了望远镜，回头看到一群人神色不安，属官则略有紧张，林威哼一声，“紧张什么，陛下又不会当鱼饵。”</p>
天启摆摆手，“朕做鱼饵无所谓，关键是鱼呢？亲征扑空，丢人的可是你摄政国公。”</p>
“扑空不至于，固始汗、卜失兔、林丹汗，二十万大军，十二万骑兵，不发挥速度优势，临战犹豫，让微臣很失望啊。”</p>
“不是说他们会直扑插汉河套吗，你在这里能看到什么？”</p>
林威向后一指，天启才看到后面墙上挂着一个地图。</p>
林威到地图前指一指，“陛下，插汉河套在哈喇河套的东面，插汉河套是最终战略目的，但他们把哈喇河套作为突破口，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哈喇河套不过六十里。第一战，得陛下来打。”</p> “什么？！”天启大叫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