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脑袋嗡的一声，她呆呆望着宋殊柔和的面容，几乎没能听懂那句话的意思。</p>
“我……”什么叫我希望她活？</p>
宋殊很耐心地问她：“你来选择她活不活，我给你这个选择。”</p>
黎霜更是诧然，也越发恐惧：“小殊……”</p>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给你这个选择，就会尊重你的选择。”宋殊说。</p>
黑雾绞住孟海伦的脖子，时不时松一点，让她有喘息时间，之后再收紧，来来回回地折磨，就好像黎霜不给出选择，这场绞刑可以维持几天几夜。</p>
黎霜嗫嚅着说：“我……我不想她死。”</p>
宋殊说：“真的吗？”</p>
黎霜越发小声：“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掉。”</p>
曾经她也做过很多错事，因为夏弗坚持要掠夺灵晶，她也用自己的异能帮助她害死了很多人，她也犯过错，翻犯过更可怕的错。</p>
可现在，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谁死了。</p>
宋殊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随后放开，对傅影道：“放了吧。”</p>
傅影很显然对这个决定不满，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孟海伦，黑雾持续收紧，直至孟海伦双眼充血，几乎窒息时，黑雾才彻底松开，她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呼吸。</p>
“以后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宋殊道，“黎霜，送她回外城。”</p>
说完，她伸手拽过傅影胳膊，瞬移离开。</p>
黎霜帮孟海伦穿好衣服，低声对她道：“走吧。”</p>
孟海伦浑浑噩噩地看着她，似乎已经吓傻了，黎霜强硬地把她扶起来，这时候，被阻隔在外无法看见里面情形的众人才看到了她们。</p>
南丹和唐心语跑过来，两人面面相觑，黎霜道：“劳烦，搭把手。”</p>
“……”</p>
“为什么不杀她，你心软了？”</p>
回到房子里后，宋殊在沙发上躺下，疲倦地揉揉眼睛，傅影蹲在沙发边上，皱眉说：“你知道那个女人很聪明，她的每一句话，表面上充满了悔意，实际上就是在跟你打心理战术，争取你的宽恕，避免你报复她。”</p>
“我知道。”宋殊说，“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认识到自己错的，她只是怕死罢了。”</p>
傅影拧眉：“那你还让黎霜来决定……”</p>
宋殊沉默半晌，声音很低地说：“我欠她的。”</p>
傅影一怔，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p>
“你不欠她什么。”她柔声道，“再说了，你让她做这个决定，她自己也会因此感到愧疚，如果她选择杀了那女人，岂不是会自责？”</p>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一下子回到末世爆发前多好，把所有人的记忆都清除掉，没有病毒没有丧尸，每个人就那样过着自己的人生。”宋殊垂下的墨睫轻轻颤动，“傅影，好累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