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桌案对坐，白秀然环顾左右，依然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我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其他避孕的法子。”</p>
年轻夫妻身体健康彼此有意，怀孕在所难免。把徐昭然推给旁人，白秀然不愿意。她已经生下长子，不忙着添丁进口。加上近来时局不稳，隐隐嗅到一丝不安的味道。</p>
经历过怀孕生子，最知道孕妇和婴儿有多脆弱。一旦事有万一，只能成为负累。</p>
林婉婉的反应出乎意料，“六筒是意外怀上的？”</p>
事到如今无需隐瞒，林婉婉早说过计算日期的法子只是概率。</p>
白秀然点点头，“本来打算再推迟一两个月的。”一二月虽好，到底寒凉了些。</p>
世家大族，甚至秦楼楚馆里所谓的“避子汤”都是虎狼药，多喝几次坏身子，说不定往后都无法再怀孕。</p>
林婉婉家乡夫妻少有生育，总不能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夫妻别居不再亲近。加上出嫁前传授计算日期，定然有不少避孕之法。</p>
小伙伴如此诚恳的请求，林婉婉当然要满足。站起身来，“我去拿点东西。”</p>
诊室内只剩白秀然一人倒也坦然，以她和林婉婉的关系，旁人也料不到她是来寻医问药的。</p>
若出嫁前白秀然定然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直接张口，但现在完全没有心理障碍。</p>
林婉婉等人更“放得开”，有时候还会取笑她，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p>
半晌后林婉婉抱着一大一小两个锦盒回来放在桌案上，郑重其事道：“有两种办法。”</p>
先打开小盒子，里头盛放着数个精致的药瓶，“这是紫息丸，我在原有的避子药方上改良过，事后服用，隔三四月吃一次，对身体没有影响。”</p>
白秀然：“三四个月？”</p>
林婉婉笑容有些尴尬，“不大适合你们的情况。”</p>
紧急时候用一用无妨，但白秀然徐昭然正经夫妻，又不是偷情。</p>
打开另一个盒子，里头分门别类又层层叠叠摆放各种半透明的物什。</p>
白秀然缓缓问道：“这是什么？”心底隐隐有了猜测。</p>
林婉婉坦然道：“避孕套，也叫安全套，用鱼鳔、羊肠制成，办事的时候戴上。”</p>
套子说来简单，一端用丝线锁紧便是，但为了祛除自带的腥气，要搭配浸润的香方。用起来也麻烦，事先要用温牛乳浸泡几个时辰，使它变得柔软。</p>
紫息丸更是用料不菲，这年头避孕比把孩子生下来成本高多了。</p>
只能说，感谢祝总支持。</p>
听林婉婉介绍完繁复的使用办法，白秀然抬头望向天花板，只觉得脖子有点僵，“好用么？”</p>
林婉婉惭愧道：“还没找人试过。”</p>
她没长出幻肢，小院里一堆青蛙，成天叫着“咕呱”、“咕呱”没地试。招募“志愿者”的活动连腹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