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然？不听话了？”
顾君泽失笑，弯下腰，盯着顾今然的眼睛。
顾今然低垂着眸子，就是不和他对视，顾君泽伸手想要拿过她手里的零食包装袋，但小姑娘反应迅速，很快躲过，将最后一点零食吃完，乖巧地丢掉，接过顾辰宇递来的纸巾，擦擦嘴。
“大哥晚上好。”
顾今然乖巧地坐好，露出甜甜的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是才救了自己命的妹妹。
顾君泽只得笑笑，坐在两人对面。
“好，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想推心置腹地说几句话，可以吗？”顾君泽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可以让人知道，他这话是十分认真的。
顾今然和顾辰宇对视一眼，点头。
眼看着顾君泽就要开口说话，顾今然伸手阻止，“等等。”
一道绿色的光芒在她指尖划过，随后三人所在的位置被保护起来。
“这是……”
“防止别人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顾今然说的随意，但顾君泽却上了心，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今然，晚上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皎皎煮的粥有毒？”
顾今然点头，“嗯。”
顾君泽脸色微变，刚要继续说，却被坐在一边的顾辰宇打断。
“大哥！今然骗你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都没碰到过那粥！”
顾君泽呼出一口气，“小宇，你先别说话。”
随后看向顾今然，“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顾今然反问：“如果我说她给你的粥有毒，你会是什么反应？”
“觉得我无理取闹？争宠？见不得顾皎皎好？还是认为我就是单纯针对顾皎皎？”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认为那碗粥是有毒的，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顾君泽原以为会是什么大义凛然的为救顾家于危难之类的原因。
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平静的，讲述一个残忍的事实。
他在听到顾今然问话，便知道这些都是他会想到的，唯独不会想到顾今然其实在说真话。
说到底，他的心，终究还是偏向从小一起长大的顾皎皎。
面前这个一脸平静地将事实讲述出来的小姑娘，是经过了多少痛楚，才能这般清晰地将一个依赖的人的内心全数说出来？
顾君泽只觉得心痛。
踌躇许久，他只说出吐出一句，“抱歉。”
“没事，不过人之常情，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需要利益的权衡的，顾皎皎和你们十八年的感情陪伴，自然是比我对于你们的利益多上许多。”
顾今然平静的眸子看着顾君泽，嘴里吐出的话，是那样的清醒，是那样的刺人。
若是两人没有报错，那十八年的陪伴，本应该是顾今然的啊！
利益，顾今然回来这段时间，为顾家做的事情还少吗？
将后院的七星煞解除，解救了顾氏的危机，今天还帮了夏家。
这些若是请了大师也不一定可以解决，她分文不收，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他这个大哥的质疑，他本想两个妹妹之间端水，所以喝下了顾皎皎熬的所有粥。
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了顾皎皎自责的哭泣，二弟如同被梦魇了一般的昏头转向？
他们甚至在他昏迷的时候，都不知道打救护车救自己。
昏迷时的他，脑子却十分清醒地听到外界的声音。
就因为如此，他更加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