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危心情大好,将她捧回床榻,作势去解衣带。
“不要!”
沈拂烟紧紧攥住他的手,被他一个反手裹紧掌心。
“今日为何去府中找我?”
裴晏危去吻她湿漉漉的鼻尖,从喉间溢出一声满足叹息。
他这般作态,到底将她当成了什么?
沈拂烟紧紧抿住唇,红着眼尾瞧他。
“害羞?”裴晏危胸腔震颤,闷笑开口,“是为了和离?”
他知道!
沈拂烟双眼圆睁,心底漫出一股酸意。
既然知晓,又为何这样逗弄她?
她对上男人戏谑的神色,垂下眼帘。
“不劳都督费心,此事臣妇自有主张。”
疏离如潮水般漫上沈拂烟的眼睛。
室内一片寂静,裴晏危渐渐收起笑容。
“如此,是不要本督相助了?”
沈拂烟挣扎着摇头。
“多谢都督。”
裴晏危倏然松开了手。
“看来是本督自作多情!”
他阴沉着脸起身,走了两步,见沈拂烟呆着不动,眼底寒意更深,直接走到窗边,欲从窗子翻出去。
“裴都督!”
沈拂烟到底还是记着白日里他那张陷入昏迷的脸。
“你……这些日子多布些人手在侧,莫要在自己府中还陷入危险了。”
她温声叮嘱,柔白面孔在月色下有些脆弱。
裴晏危顿住身形,没有回首。
“多谢沈姑娘。”
随着一声隐约的轻笑,他消失在夜色里。
沈拂烟赶到窗边向外看时,只看到几粒星子。
不远处,房梁上的锦衣卫们窃窃低语。
“都督又夜探相府,让宣岳峰那老贼知道了不得气死。”
“谁让都督惦记沈姑娘呢?你不知道,以前沈姑娘未出嫁时,都督在沈府外,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夜,后来她嫁了人,每逢初一十五,都督还要来此默默待上一晚。”
“走吧走吧,都督来了。”
裴晏危走近,薄唇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你,”他随手指了一人,“过来,有件事差你去办。”
被选中的锦衣卫站过去,听了半天吩咐,面色微微惊诧。
这内宅之事……算了,到底和沈姑娘有关,他不可小窥。
气走了裴晏危,沈拂烟一夜未眠,直到清晨才略略闭眼。
刚小憩片刻,院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沈拂烟,你怎么睡得着!”
宣文央带着病容,怒气冲冲闯进来。
“二爷!夫人还未起……”
绿榕去拦,被宣文央的小厮用力推倒在地。
“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缠绵病榻了。”
沈拂烟罩上一件外袍,冷冷地将窗子打开一条缝。
宣文央也做不出带着小厮擅闯正妻寝室的事。
他隔着窗子怒斥:“你为何不肯将辰儿过继?还在母亲院内动手!简直罔为人妻!”
“明知故问,”沈拂烟拢住外袍,讥诮一笑,“母亲要按着我签过继契文,这就是你们自诩文臣的持家之道?”
“还不是你善妒不贤在先!”宣文央咳了两声,“若非你无子,母亲也不会急着让辰哥儿记成嫡子。”
“宣二爷!”沈拂烟突然冷了声调,“我到底为何无子,你不是最清楚吗!”
宣文央一惊,周身气势陡然虚了下去。
沈拂烟何出此言?她知晓他用药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