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在跟你说话哩！”
“……”
前有腥臭空气自房间内如潮水般涌来，
后有铮铮剑鸣隔着长远的距离传入耳中，欲要出鞘。
苏唯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
紧跟着，他对着正前方一脚蹬出！
砰！
牛妖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惨叫一声，倒卷回昏暗的屋内，
听声音砸碎了不少天经道书、神兵宝具，得记下来，找牛角寨原价赔偿。
苏唯缓步踏入其中，漠然视线在昏暗屋内扫过，戾气蠢蠢欲动。
率先入眼的，正是那两个短暂跟随过他的跟班。
一个倒在地上，早已经失去呼吸不知多久，苍蝇爬满伤口，贪婪享受着美餐。
另一个，则满脸惨然跪在床前，半疯半癫，浑身时不时抽搐，并不全是因为恐惧，更多是因为插在他肩膀上的一把小刀。
那是一把用牛角尖制成的黑色匕首。
“我等了这么久，以为你真的不会回来了。”
沉闷的嗓音响起，一只布满黑色长毛的大手按在跟班的脑袋上，就这么随意的搭着，便能使他的颈椎骨不堪重负，几乎发出咔咔骨裂声，疼得满头大汗。
大手的主人卧靠在床，袒露着上身，下面围着虎皮裙，露出大片大片夸张鼓起的肌肉，
他缓慢用手肘撑起身子，黑暗中露出两根尖利牛角，再是张庞大丑陋的牛脸。
他鼻孔喷出白息，沉声喝问：“可曾还记得这把刀？”
除他以外，房间里还有另外两头牛妖。
其中一头身上还挂着泥土和灰尘，捂着胸口抽冷气，满脸都是恨意。
很明显，刚才的迎接客人的就是他。
匕首插在跟班身上，鲜血已经暂时凝固住，虎皮裙牛妖边问又边一把拔了出来，往前递，要让苏唯看得更清楚一点。
血液顺着牛角匕首滴答滴答落地，
除了抽搐，这样的动静都没能让跟班有更多反应，不知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苏唯扫过他浑身上下的伤口，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没错。”
虎皮裙牛妖顺着他的目光，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并热情为他演示。
他举起牛角匕首，轻轻落下，然后又轻轻从跟班大臂上割下一片肉来，还泛着热气，
虎皮裙牛妖先向苏唯展示出色的刀工，
他咂吧咂吧嘴，伸出手掌揉了揉跟班的脑袋，又将牛角匕首搭在其脖子上，狞笑道：“所以……现在你记起来这把刀了吗？”
话音还未落下，另外两头牛妖已经闪身，悄然将门给拦下。
这山上，猴子鲁莽，蛮牛却玩起了脑子，怪哉。
苏唯并不在意，今日他既然踏进了这个门，便没有想过空手走出去。
“当然记得，牛老八嘛，这根牛角还是我斩下来的，所以你这算是偷我的东西对吧？”
“苏唯！”
虎皮裙牛妖不曾料到他不仅不怕，还敢口出狂言，顿时暴怒。
“既然知道他是我牛角寨的后人，你怎么还敢杀他？怎么还敢不怕？”
“你是不是还以为山鸡会庇护你？呵呵呵哈哈哈……”
他像是想到什么，笑得牛目泛泪。
“桃山那头老猴子这次吃了大亏，回来又看到子孙被杀，疯了一样，不论如何誓要杀你，如今山鸡已经表明意思，不会再插手你的事。”
“被靠山抛弃、失去依仗是什么滋味？现在知道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