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说不定的，处分都是轻的……”
出了这种事，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她们怏怏地把水壶拿给教练后，教练一脸懊恼地坐在长凳上久久不肯抬头。
距离半决赛还有半个小时，工作人员来通知，尚思琪涉嫌服用禁药，取消参赛资格，1/4决赛对手直接晋级。
“禁药？”
教练激动地上前追问。
“对，是不是兴奋剂，但却是一种禁药。”工作人员解释道。
“是什么？”
“我们目前已知那是一种让女性有男性化反应的药品，具体成分很快就能分析出来，请耐心等待吧。”
……
……
尚思琪男性化从她剪成假小子头开始，但那个时候还能一眼认出她是个姑娘，现在的她连上公共厕所都容易被人赶出来，好几次在寝室闹出乌龙，有人举报女生宿舍混进了男生。
人们最多往摔跤运动员的特殊性上想，但事实上摔跤运动员并不粗，虽说是重竞技项目，但却是这些项目中身材最匀称的。
有句话说得好：只会一味耍力气的摔跤手不是好摔跤手。
所以，灵巧在自由摔跤中占的比重很大，这就从形体上给了运动员一个限制，即使是最重量级的摔跤手也要保持相当的灵活度。
在主办方安排的宾馆内，一间客房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紧接着又是一痛嚎哭。
王蕊和沙芷珊默默地站在尚思琪的床边，看着这位颓丧在床上的队员，心里有如五味杂陈。
晚上检查结果就送来了，尚思琪饮用的“补药汤剂”中含有大力补成分，该药通过和睾酮的混用能够提升人的竞技水平，但是对女性的身体伤害极为严重，它会抑制雌激素的分泌，甚至会毁掉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梦想。
“你为什么要喝这种药？”
许久，王蕊终于开口问。
尚思琪哭也哭过了，嚎也嚎过了，终于抽泣着开始说话。
她说喝这种药已经很久了，过去只是偷偷摸摸的喝，后来发现没有人在意，就公开了，说成是妈妈送来的炖补汤。本来只要在比赛前6个月内停止服用是不会被查出来的，但是这一次她渴望金牌了，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种药上。
“这是处方药，你怎么买到的？”
“网上有一些小黑市总还是有办法的……”尚思琪抽泣着说。
沙芷珊叹着气，她是几个人年龄最大的，一路走来，她不希望看到每一个人掉队，没想到尚思琪会做出这样的事，半晌才痛心疾首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止在毁掉你的运动生涯，还会毁掉你的人生，你从此将做不成母亲！”
尚思琪默默地点点头，眼泪止不住的滴落。
沙芷珊不敢再看她，背过身，也抑制不住滚落的泪水。
“为什么？”王蕊问，“为什么你明知……还要这样做？”
尚思琪扬起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躁动，她撑起上身怒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当世界冠军的妈！还和国家队教练做邻居，从小练摔跤，都是国际级别的指导，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不用身体去拼，还有什么？能不能生孩子又怎么样？只要能拿金牌就够了！”
“金牌真的很重要吗？”
王蕊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仅仅因为自己的存在吗？
“走！你走！离开我的房间！你去抢你的世界冠军！我从此什么都不是——”
在嚎哭声中，王蕊默默离开了尚思琪的房间。
回想起与尚思琪在体校的初见，那个时候她像一只雪白的小鹿，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骄傲、霸道、崇尚强者……
她最佩服的人是沙芷珊，最喜欢欺负的人是郝娜……
自己在摔跤馆里把她按倒了……
恍如昨天的事，模糊了王蕊的眼，时光……
原来这么容易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