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钧双手抱肩,冷笑出声:“嫌菜不好,陛下别吃啊!”
“我一听陛下请了太医,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才知道,陛下原来,不是给自己叫的太医啊!”
提到这个,朱祁镇就有些心虚,他目光游移,轻咳一声:“我怎么知道,日子太短,测不出喜脉啊!”
林钧继续冷笑,后世测个孕也得半个月,中医,没有一个月,想都不要想。
朱总回家,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天,就急慌慌地喊了太医来把脉……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钧忍不住吐槽:“陛下不是已经有五个皇子公主了吗!”
皇子还是三位!
真是一点都不愁后继无人!
朱祁镇也很委曲:“我都是为了你啊,钧哥儿!”
为了他?
林钧直接气笑,你朱祁镇生一百个娃,和他有半个馒头的关系!
朱祁镇看着林钧一脸不以为然,幽幽道:“钧哥儿,你还记得,土木堡时,朕身边的那两个宫娥吗?”
林钧一怔,怎会不记得!
他知二女可能是后患,却依然叫井源带走她们,赌的无非是以后没有交集。
现在看来,倒真成了隐患。
若不是朱祁镇提起,林钧都忘了此事。
林钧纠结着皱起眉头,人都救下来了,没道理再弄死一遍。
对方不是王振一流,他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
左思右想,都觉棘手非常,林钧忽想到,方才朱祁镇所言,他猛地抬头:“陛下,你——”
朱祁镇见他终于想通,故意叹了口气,斜眼看着林钧道:“朕想了想,人,是你好不容易救下的,朕也不能草菅了她们性命。”
“送到别处,也是人多嘴杂,反倒不如留在身边。”
朱祁镇认真分析:“留在身边,你又时时过来,只怕早晚要穿帮。”
“朕就寻思着,给她们找点事做。”
朱祁镇轻咳两声:“根据朕的观察,朕的这些嫔妃,一旦有了身孕,就再无暇他顾,所以,这几日,朕就努力耕耘了下!”
朱祁镇期待地看着林钧,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林钧:“……”
虽然这法子,有些怪怪的,仔细想想,颇为可行。
也不需瞒一辈子,待朱祁镇重登大宝,就算旁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了。
带崽几年,无暇他顾,足矣了。
想通这点,林钧由衷道:“陛下辛苦了!”
朱祁镇嘿嘿一乐,摆了摆手,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
他眨了眨眼道:“自从在草原,为了让那帮混蛋,也体会下被当做靶子的心情,朕苦练张弓之力,现在感觉,像是回到了少年时——”
朱祁镇双手成拳,用力地挥了挥:“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林钧:“……”
做为两世光棍,他表示并不想和一堆老婆的朱祁镇讨论这种问题!
林钧直接起身:“好了,皇上,我该走了,马上就要宵禁了!”
朱祁镇却一把拉住他:“你走什么!当走的,是我才对!”
林钧愣住了,“什么?”
……
林钧心情复杂地看着变了装的朱祁镇,兴奋地坐上驸马府的马车,跟他挥手作别,不由叹了口气。
待他转过身,更是一愣——
周贵妃,丽妃庄妃,淑妃恭妃……连钱皇后在内,大大小小十几个妃嫔,全都俏脸含春,眼神热烈地看着他!
嗯,皇后稍微矜持些,矜持的不多。
周贵妃乃太子生母,平时就好拔尖,此时更是第一个开口:“陛下!也当让刘妹妹陈妹妹休息一下了!”
“今天晚上,就到臣妾那里吧!”
说着,周贵妃含情脉脉地就靠了过来。
一旁的德妃却一把推开了她:“贵妃已经轮过一次了,自陛下回来,妹妹还一次都没有伺寝呢!”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钱皇后眉头皱起,开口道:“反正现在,陛下都是分了前后半夜的,你们俩自己合计一下,谁要前半夜,谁要后半夜吧!”
林钧:“……”
好家伙,小朱同学还夜御二妃!
钱皇后素来温柔,众妃就不大买她的帐,她敲定了,其他人却不干了:“凭什么又是周娘娘啊!”
“让陛下选!”
“对,让陛下来选!以前,不也是翻的牌子!”
一双双美目,或柔情似水,或灼热火辣,全都聚焦到了林钧身上。
林钧:“……”
他轻咳一声道:“诸位娘……爱妃,朕今天要秉烛夜读,爱妃们还是早点睡吧!”
话罢,他示意刘绍带路,径往书房行去,空留了一地掉落的芳心。
林钧本以为到此结束,大家洗洗睡了,没想到只是个开始。
众妃轮流夜探书房,一会儿问他渴不渴,一会儿问他累不累,也亏得南宫封闭,不然林钧估计,该一人一碗大补汤给他了。
林钧估摸不干点正事儿,这帮美人是不会消停了。
他干脆令刘绍铺纸研墨,索性把美人系列之二,给写出来。
“笔美人虽未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和墨美人一夜风流后,我倒是想起一事:年幼时,高堂尚在,曾给我订了门亲事。
我不若去岳家求借些银子,待高中以后,再连本带利的归还!”
林钧渐渐投入故事之中,中间也不知道刘绍打发了几位娘娘。
写到一半,他停了下笔,也不知道小朱同学,第一次出笼,习不习惯——
……
朱祁镇表示很习惯,非常习惯!
他没想到,仅仅出了一个门,空气的味道,就完全变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夏日夜晚微凉的空气,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滋味。
门口的守卫们也格外热情:“林小哥出来了?!”
“太上皇没事儿吧?”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完全不是拦着他,不让他出门的嘴脸了!
若不是驸马府的车夫一再催促,再不走就要宵禁了,朱祁镇真想和门口的守卫聊个通宵!
上了马车也是一阵新奇,朱·前任皇帝,坐过最奢华的帝王宝驾,坐过最破烂的草原旅游车,还是第一次,坐京中勋贵人家的马车。
比御驾小的多,倒也能伸开手脚,不觉憋屈,没有桌,自然也就没有文房四宝,瓜果小点。
坐椅还算舒服,宽且包了布,还放了两个腰靠。
从车窗向外看去,夜色沉沉,大多的府邸都关了门,只有门上悬挂的灯笼发着昏黄的光,映照出雕漆大门上的兽环。
在宵禁前,马车终于赶到了驸马府,客人早已散尽——大明宵禁之严,纵是朝廷重臣也得遵守。
朱祁镇还没下马车,驸马府的管事就提着灯笼迎了上来,“林小哥,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朱祁镇一怔,“书房?井……叔叔在书房做什么?”
管事摇头笑道:“老爷的事,小的哪里知道呢!”
因今天的冥寿之宴办的十分成功,驸马府上下皆知是林钧之功,管事不免对他另眼相待了。
很快到了书房前,管事通禀一声后,为朱祁镇打起了帘子:“林小哥请,老爷等着您了。”
朱祁镇进了书房,一眼看去,书房四壁放了几个书架,各色书籍从地面一路堆到了房顶。
听闻井驸马自幼饱读诗书,及至年长,弃笔从戎,看来所言非虚了。
看到朱祁镇,井源哈哈大笑,对着尚站在门口的他招了招手:“林钧啊!没想到你不光擅长做菜,舞文弄墨也是个好手啊!”
“笔美人,墨美人!也亏得你想的出来!”
“看得叔叔我都想续个弦了!”
井源一开口,就是满满的酒气,朱祁镇立刻皱了一下眉,若是从前,只怕井源要被御史参上一本殿前失仪了。
待井源说完,他更是一头雾水,直到接过井源递过来的两页纸,朱祁镇曈孔一缩,林钧!林钧亲笔!
“这是本人的亲身经历,若有虚言,只管叫本人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上茅厕忘了带厕纸!”
……
看字迹如此潦草,应是一份草稿,不过,钧哥儿在这世上最亲的人,那不就是他吗?
他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从一目十行,到五行,再到一行,最后,薄薄的两页纸看完,朱祁镇颇有些意犹未尽。
这小子编鬼神之说,简直是个鬼才!
不过,写个故事,还非要稍带上他吗!
朱祁镇心中略有些不舒服,又是如厕忘了带纸,又是做菜忘了放盐的。
井源喝了酒以后,双眼越发明亮,他重重拍了拍朱祁镇的肩,大笑道:“钧哥儿,你什么时候把第二个,第三个美人写出来?” “叔叔很期待后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