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怀里是炸/弹一样。
当初医生宣判死亡后,结城雪的尸体并未火化,她的丈夫托了些关系把她葬在风景秀丽,人烟罕至的东郊墓园。
工作日的墓园有些清冷。
桐原五条和夏油三人抵达之后,就朝着黑树给的墓地位置走去。
“那个女人应该是假死吧?不然我从没听说过咒术师会过劳死的。”五条悟说。
“孔先生不是说了吗?”夏油杰对他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太认同,“结城夫人的儿子有恶性血液病,而且丈夫也破产负债,她急需钱,所以一直在工作。”
五条悟看向桐原司,故作谴责:“那这样你还让她献血?”
桐原司拨开他指指点点的手指:“像我这种无比简单,只献血就能拿到赏金的任务,全靠运气才能抢到,好吗?”
“至今为止,我只遇到过两次重复的血液,其余都是仅此一次而已。”
五条悟歪头:“你怎么知道是重复的,血不都是红色的吗?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保密哦。”
五条悟不满:“为什么!?”
“不行,桐原,对我不能保密!”五条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然我把‘神子’还给你,就当交换,怎样?”
“就告诉我啦。”见桐原司不为所动,五条悟不自觉地撒着娇。
桐原司摇头,老神在在:“不行哦,因为这是我和夏油君的秘密,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五条悟:!!
“你们怎么能背着我做这种事?!”
夏油杰微笑:“五条君,可以这么叫你吗?不要说得像是我们两个背叛了你一样,好吗?”
五条悟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是,老子知道你对小洋葱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你就只想让他当你的朋友是吧?!小气鬼,怪刘海。”
“老子偏要和小洋葱当朋友。”
夏油杰语气淡淡的:“五条君也不是诚心想要交朋友的样子吧?”
“你别污蔑我。”五条悟抬着下巴,斜着看他一眼。
夏油杰轻笑一声:“那你说说看,桐原的名字是什么?”
“当然是桐原——”五条悟自信发言,五条悟半路卡住。
话说,桐原这个姓氏也是从怪刘海嘴里听来的,至于小洋葱全名叫什么,他真不知道。
五条悟很快找好了理由:“不用老子问,小洋葱会亲口告诉老子的。”
“而且名字只是代号而已,小洋葱不也是一直‘五条君’‘五条君’地叫我吗?!”五条悟振振有词。
想了想,五条悟觉得还不够,他蹭到桐原司身边,仗着身高多了一截,用肩膀撞了撞桐原司。
“这样好了,我们交换名字好了,你可以叫我‘悟’。”说这话的时候,五条悟的眼睛亮晶晶的。
简直把“你的名字呢,老子特别想知道”写在了脸上。
桐原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吝啬地夸奖着:“可爱。”
“……然后呢?”
五条悟眨了眨眼。
桐原司满足了他:“司,我的名字是,桐原司。”
“那我要叫你‘司’!”
“不行哦。”桐原司说。
五条悟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质问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因为五条君比我小两岁来着?忽然想到这事。”桐原司思索道,“夏油君好像是三岁?”
“说起来,我是哥哥哦,你们应该对我用敬语。”
五条悟猛烈摇头:“……老子才不说敬语。”嘴里还咕哝着桐原司听不清的话。
被牵连的夏油杰:“……”
“夏油君,可以叫哥哥哦?”桐原司转头跟他们说。
夏油杰:……
他将偏过身跟他们讲话的桐原司掰回去,转移话题:“桐原,结城夫人的墓地到了。”
“五条君,其实我有个疑惑,你不问我购买血液是为什么吗?”
其实桐原司也想知道按照五条悟对什么都好奇的性子,居然忍得住不问。
“我知道你用来干什么啊,干嘛问。”五条悟哼了一声。
“嗯?”
“用血画符咒驱邪,泼人一头血驱邪,神棍不都这么干?”五条悟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
桐原司恍然:“原来是这样……”
确实逻辑闭环了。
五条悟完全没察觉到桐原司微妙的语气:“你也不用想太多,老子不会歧视你的职业的。”
“老子很善良吧!”
桐原司:??
刚想说什么,发现五条悟已经转头去催促夏油杰了:“喂,怪刘海,宝可梦大师,你有没有擅长挖土的咒灵?”
夏油杰看了一眼桐原司,嘴角勾了勾,才有空搭理五条悟:“请别总给人起奇怪的外号好吗?”
“老子觉得很贴切啊?”
夏油杰额角蹦出一个井字:“还有你的自称,能不能文明一点?”
“不能,老子喜欢。”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打一架!但不是现在。
夏油杰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一边召唤咒灵:“千蚓。”
他是录给孔时雨看的,原本孔时雨应该到亲自到场确认,不过那个叫黑树的黑客查到了很多个和结城雪相似的背影,需要孔时雨对比照片辨认。
孔时雨权衡了一下,决定去酒店隔壁的网吧看图认人。
其实,早在黑树查出结城雪的死亡证明的时候,他悬着的心就死了一半。现在只不过差这一道验证而已。
孔时雨也是疲惫了,让夏油杰开箱、啊不,开棺的时候录个视频给他看就好。
在夏油杰的操控下,一只有半米粗的肥硕蚯蚓凭空出现,背部是紫灰色,后部颜色稍淡,环圈稍白。它张了张一圈密齿的嘴部,却没有发出声音,缓慢地钻进了土壤里。
可以清晰地看见,蚯蚓咒灵走过的土地下有一条明显的凸起,速度不算慢地移动到了结城雪的墓地下方。
很快,土壤被拱起,已经变得松软的泥土下,是被蚯蚓咒灵推上来的棺材。
夏油杰忽然发现,散落里泥土里有本该放进棺材里的陪葬品,于是他很确定:“棺材被人打开过。”
桐原司挑眉,“就是不知道是从外面打开的还是从里打开的?”
五条悟兴奋起来:“老子真的要见证都市传说了吗?!”
六眼恐怖的观察能力只针对咒力相关的东西,地下没看到咒力流动,所以他也不知道棺材里到底是有什么。
“里面有人。”夏油杰鼻子微动:“有味道。”
“有点难闻……”五条悟完全没有刚才和人斗了嘴的自觉,很自然地接话。
桐原司也觉得,瞬发了一个屏蔽气味的结界。
夏油杰松了口气,感激地给桐原一个微笑,然后瞟了五条悟一眼:“因为是尸体腐化的臭味。人死后会被细菌侵袭,尸体分解腐败,产生尸臭和腐败气泡。”
五条悟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怪刘海,你怎么这么懂?”
夏油杰:……
“电视里看来的。”
曾经夏油杰遇到过一只喜欢盗挖墓地的咒灵,打斗中他一脚误踏进被咒灵撬开的棺材里,虽然后面把咒灵降服了,但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味道。
洗到皮肤发皱也没办法去味。
后来只好喷了半整瓶香水,差点把自己熏死之后才闻不到那股如影随形的臭味。
更别提盗墓咒灵搓成的咒灵玉,夏油杰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还是不行,根本吃不下去。
最后等咒灵玉过期,重新恢复成咒灵的时候,让其它咒灵把它吞了。
总之,是非常不好的体验。
“难道结城雪真的死了?那人是易容之类的,不过也说不通,有束缚在。”五条悟又嫌弃又好奇地用[苍]把盖板往旁边推。
棺材里的人终于露出真容。
“嗯?男人?”
虽然开始腐化,但从外表和穿着来看,无疑是个男人。
惊悚的是,他的头盖骨被掀开了,那道平直的被分割的痕迹,就像是用电锯切开一样平整,而头盖骨里面空荡荡的,连腐化的痕迹都没有。
“呜哇!这家伙的大脑是被偷走了吧?好变态!”五条悟下了结论。
见到那分开的头骨,桐原司就心中一定,果然是羂索。
羂索惧怕六眼,曾两次败于六眼之手,一次杀死还在襁褓中的六眼。其实桐原司回忆起这个设定的时候,就想问——
连续三代六眼碰到了同样拥有缝合线特征的人,没一点怀疑?五条家是没有记录历代六眼的资料,还是时间相隔太久,相关资料都丢失了?
“如果结城雪是假死逃跑,没必要再塞一具骨头进来。这具尸体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诅咒师。”桐原司说。
挖走大脑这种行为太恶劣,夏油杰眉心紧锁,他很快联想起了田沢说过的诅咒师。果然诅咒师是一群肆意妄为的极恶群体。
桐原司:“千年之前,有个叫做羂索的诅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