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拿的是尧庄游历广陵时记下?的文稿。
她未曾去过广陵,对其中记叙多有不解之处,但谢昭却是生于?斯、长于?斯,直至后来遇到尧庄,才被他带离此?处。
故而对于?文稿中记载种种,自然更?为了?解。
与崔循不同,谢昭若是当师父的话,应当是个?极有耐性的人。
他讲得细致入微,却并不枯燥晦涩。
萧窈听得入神,直到有仆役来请谢昭,才发觉时辰已经不早。
“若还有困惑之处,可?随时来问。”谢昭抱琴起身,含笑?道,“眼下?你我还是同去清溪。”
萧窈点点头,收好书稿,与谢昭一同离了?知春堂。
学宫从?未如此?热闹过,门外各家车马能排出二里地,络绎不绝。
萧窈与谢昭沿溪行,一路上见他不知停了?多少回与人寒暄客套,竟不见任何厌烦,仪态堪称无可?挑剔。
她与这?些士族男女实在算不上有交情,大多不过一面之缘,只微笑?颔首问候。
倒是不少人对萧窈好奇。
尤其一些年纪轻的郎君,他们?早就听闻她与王四娘子那?场风波,或多或少在背后议论过这?位不知礼数的公主?。
有些格外刻薄的,还曾拿她悬而未定的亲事取笑?。
如今亲眼所见,才骤然发觉,她与传闻中粗野俗气的形象截然不同。
肌肤白皙似雪,乌发如云。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一言一行从?容自若,并不见半分拘谨之色,反倒是自己被她含笑?注视时,恍惚间竟有几分意动神摇。
待萧窈离去,有人咳道:“方才公主?是不是多看了?我两眼?”
相熟的好友嗤笑?道:“有谢三?郎在,公主?看你作甚?”
那?人又道:“难道全天下?女郎都喜欢谢三?不成?”
“可?公主?方才诚然并没多看你一眼……”
几人正调侃打趣,望见王旸,便?招呼他一同喝酒:“是你素日最爱的西凤酒。”
上元那?夜,王旸被灌了?一坛的便?是西凤酒,回去后肝胆都快吐出来,自那?以后便?再尝不得此?酒。
故而并没接,只问:“公主?何在?”
他前些时日收了?家中四娘子身边一美婢,听她几次三?番盛赞这?位武陵来的公主?身形窈窕、相貌极佳,乃是一尤物,便?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