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无所知。
纵谢昭不来,崔循也是要去寻他的。
仆役为他们沏了茶,恭恭敬敬退下。
“昨夜是你带走了公主。”一室寂静中,谢昭率先开口,语气稍显生硬。
崔循微微颔首,反问:“你今日?来此,想必是已经查明事情原委?”
纵是夏日?,崔循也习惯于饮热茶。谢昭指腹抚过杯沿,触及蒸腾的热汽,微微皱眉。
“那婢女唤作青萍,家贫,阿母卧病在床,还有一好赌的兄长,因此被拿捏了软肋。”谢昭三言两句带过,“她受指使在酒中下药,再?引公主去芙蓉苑,余下的便一无所知。”
至于下的什么药,青萍只说?不知,但想到那时?慌里慌张的王旸,谢昭已然明了。
他打量着崔循,“琢玉身为王九郎表兄,在你看来,他有这个?胆子吗?”
听到“表兄”二字时?,崔循亦皱了皱眉。
他知道王旸肖想过萧窈,也曾为此责罚、申饬过他,却并未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萧窈警觉,半路觉出不对,会如?何?
只稍一想,崔循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既如?此,我会查明料理。”
“此事发生在谢家地界,亦是我经手的秦淮宴,岂有让琢玉独自善后的道理?何况你二人终归血脉相连……”谢昭不顾对面?冷冷的目光,自顾自道:“王九郎那些荒唐事,琢玉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碍于亲眷脸面?,自是多有不便。”
他话音里仿佛带着些微讥讽,却又好似考虑得极为周到。
杯中茶汤清澈,小叶舒展,氤氲出浅淡的香气。
崔循神色只僵了一瞬,随后缓缓道:“我欲娶公主。她的事情该我料理,纵有偏袒,亦只有回护她的道理。”
他彻底挑破了这层窗纸。
相较于崔翁的震惊与愤怒,谢昭显得十分平静,只极轻地笑?了声:“若是未记错,数日?前?,我才在此处告知琢玉,欲请祖父为我提亲。”
无论从何等角度来说?,崔循这事做得都?很不地道,何况两人还算是好友。
崔循沉默片刻:“此事本?不该以先来后到评判。何况……”
话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
他并不想拿自己与萧窈的私密事来堵谢昭的嘴。
谢昭却好似看出他想提什么,平静道:“昨夜不过一场意外。事急从权的无奈之举,本?已是错,又何必错上加错?”
崔循神色原本?犹带些许窘迫,待到听了“错上加错”这句,却又冷了下来。
“我倒不知,你何时?对公主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