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用。她咬了咬唇,到底没按捺住,倒打一耙道:“纵我说了,你就?要当?真吗?”
若易地而处,她断然不会将旁人意?乱情迷之下的话?当?真,听过也就?罢了。纵然真有意?,也会等到彼此冷静下来,问过再做打算。
而不是如崔循这般,已然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不留一丝退路。
“于?公主而言,这样的承诺,难道是随随便?便?就?能给?的吗?”崔循笑意?淡了些,“还是说那夜无论是谁,都一样会应允?”
被他这样质问时,有那么一瞬,萧窈只觉自己仿佛是那等负心薄情的浪荡纨绔,莫名有些心虚。
崔循又问:“公主出尔反尔,是因心中存了旁人?”
他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却又隐约泛着些酸意?,萧窈听着车外传来的漂泊雨声,欲言又止。
没来由想?起从前在阳羡时,见着姑母身边伺候的那些个郎君。他们明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却会暗暗较劲,争风吃醋。
萧窈无意?中还曾听过其中有人问姑母,自己是不是最得?长公主欢心的?
阳羡长公主心情好时,会哄他们几句,过后自然该如何便?如何,便?是将来哪天当?真厌烦了,也不会有人敢拿那几句玩笑话?来问责。
但萧窈毫不怀疑,自己若说这么一句,再食言,崔循决计是要跟她算账的。
话?又说回来,从一开始,崔循就?不会容忍她有旁的郎君才对。
萧窈抱膝而坐,垂眼看着茵席上精致的纹路。
初时的慌乱与?窘迫褪去?,逐渐冷静下来,得?以重新审视此事。
单就?利益来论,与?崔循结亲怎么都算不上是桩坏事,甚至可以说是笔划算的买卖。
只是崔循的态度有些太过认真,令她本能地有些发怵。
萧窈从前招惹崔循,是知道他克制守礼、不逾矩,故而喜欢看他隐忍的模样。可秦淮宴那夜,似乎踩过最后的底线……
他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虽说不清道不明,却令她难免犹豫。
然而这漫长的沉默落在崔循眼中,却有了另一层意?思。
他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不见,与?那双沉沉的眼眸相?称,冷淡道:“是谢潮生?还是晏领军?又或是旁的什么人……”
萧窈茫然地“啊”了声,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后,没忍住翻白眼,又想?起姑母后院那些没事就?拈酸吃醋的郎君。
阳羡长公主对此心知肚明,偶尔还会以此为趣,萧窈却只觉着他们麻烦。
她磨了磨牙,强调道:“晏游是我兄长。”
崔循的脸色却并未因此缓和,反倒又问:“那谢潮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