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咬了咬舌尖,咽下那些难听?的话:“你与王旖门?当户对?,当初又为何偏要招惹我阿姐?你可知,她死于……”
话说到一半,萧窈自己便先说不下去了,用力闭了闭眼。
当年萧容罹难,尸骨是?由翠微与侍卫前去收敛的,事情做得悄无声息,不敢令萧窈知晓半分。到后?来瞒不过,婢女们也?勉强安慰,说是?女郎已经送回武陵好好安葬,在她生前极喜欢的去处。
萧窈那时懵懂无知,自欺欺人不愿多想,而今年岁渐长,又如何会猜不到当初惨况?只?一想,就恨不得将王旖与她那表兄挫骨扬灰才好。
桓维领会她话中未尽之意?,拳头紧攥,青筋迭起:“……我知。”
萧窈深吸了口气,不耐烦再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此事没有就此揭过的道理,我要王旖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
“今日邀长公子前来,便是?想就此说个明?白。我心中虽怨你,却也?知谁为罪魁祸首,又该向谁讨债。”萧窈目不转睛地看着桓维,“我并不奢望你为阿姐做什么,只?盼起纷争之际,不要因所谓的姻亲关系,帮衬王氏。”
她虽厌恶桓维,但反复思量过,眼下只?能分而化之。
桓维同她对?视,似是?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人的影子,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颔首道:“好。”
萧窈得了自己想要的表态,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却听?身后?传来几不可闻一句,“你不像她”。
单论相貌,姊妹之间多有相仿,以至于他初见萧窈时险些失态;可论及性情,却天差地别?。
桓维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当年白雪红梅,萧容含笑赏花的温婉模样。只?一眼,便好似烙在他心上,过去再多年也?不会褪色。
这油然而生的感慨令萧窈停住脚步。
并未回头,却冷笑了声:“是?你不明?白她。”
哪怕人人都说萧容性子温和?、与世无争,萧窈却清楚地知晓,若易地而处,出事的是?她,阿姐也?必然会拼尽全力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无论桓维看起来再怎么深情怀念,都改变不了,他根本不懂萧容。
萧窈从?未认真思量过情爱,而今只?觉可笑。
她对?学?宫的路径烂熟于心,挑着僻静处快步离了此处。一路清净,不曾遇着学?子、仆役,只?是?才出梅林,却见着一再熟悉不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