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颖倚着靠椅的手暗中捏紧了拳头，声音哽咽，顾不得礼仪，直接别过头去。
贵泉见她这样，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来，两家人或许都没做好再见面的准备。
他一个男子汉尚且如此，更何况不过才十八九岁的女娃？
即便她上了南疆战场，杀敌无数，可是对最亲近的人总是最容易卸下心防的，毕竟她曾经也是柳家捧在掌心的明珠，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即便她外面再坚硬，能够上阵杀敌，可是内心的伤痛是无法平息的。
贵泉从来不敢想起那日的事情，连梦都不敢梦见。
但现在也该面对了，否则这辈子，心里的伤疤总是不能好。
他沉沉开口，只是声音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平稳：“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做人还是要看眼前的，听说你与北静王的婚期定下了，恭喜你啊！”
柳梦颖垂眸低声道：“谢谢。”
贵泉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道，“你与赵乾龙和离之事，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老太太想差人过来问候一声，却又怕……”
柳梦颖的声音也颤抖不已：“我明白的，我心里都清楚！”
两人默了半晌，这才说起了正事。
“这外头关于你不尊孝义嫁给赵乾龙的流言沸沸扬扬，百姓们对你骂声一片，不过今日钦天监监正亲口澄清，且请了大理寺的人，我们这边抓了一批，他们也供出了幕后指使之人，乃是长公主府的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想撕破脸皮，还是想私下解决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想着你就要嫁给北静王了，按照辈分你以后也要唤露启长公主一声姑母，若是把关系闹僵了，就怕你不好过，只是你若不怕，本官倒也没什么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