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黄明远旁边的副旅长司马静,戎马一生,见多识广。听黄明远询问万筠的话,见万筠的表情,听话辨音,他已完全明白了旅长黄明远的心思。在心里,早已暗暗在谋划第九旅的具体行动部署了。同时,也对万筠由衷敬佩。
众将都眼巴巴望着万筠参谋长,等待他安排任务,下达命令。
没有想到,万筠却坦然自若,好整以暇,微笑着看向老将军关天洪,等待老将军作为主帅,调动人马,发布命令。
老将军关天洪何许人也!众人表情尽收眼底。一惯豁达开朗的老将军冲大伙儿一笑,亮开洪钟般的嗓门道:
“嗨,万参谋长早就成竹在胸,下令得了。就是老关,也愿听将令!”
“老将军言重了。”
万筠忙接过去,站起来毕恭毕敬向老将军点头致意,非常诚恳地说:
“老将军德高望重,能在老将军麾下听令,是万筠的荣幸。为全师大局计,万筠就冒昧越位调兵遣将一次。如有不妥,还请老将军、黄旅长、司马副旅长、朱参谋长(朱炯)及诸位纠正。”
“嗨,老关已说了,你就不用客气。下令吧!”
“好!”
瞬时,弯腰驼背,略显猥琐、疲倦的万筠陡然双目精芒毕射,炯炯有神,仿佛高大了许多。他从座位站起,双手撑在桌沿,沉声说道:
“这一仗,虽说不上有何名垂青史的壮烈,却关系到尽可能减少部队伤亡和与之配套的巧取彭城大计。我意,请黄旅长率第九旅……”
黄明远、司马静、朱炯齐刷刷站起来,神情肃穆庄重。
万筠也不客气,身上陡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黄明远、司马静、朱炯凛然心惊。心说,好凌厉的煞气!
“请黄旅长率领第九旅轻装走小道,绕到彭城县城西、南,伺机巧取彭城。我这里有一密计供黄旅长参考。为保密,不宜公开。请三位到达彭城西、南再启看。”
“是!”
黄明远跨前一步,恭恭敬敬从万筠手里接过密计,非常珍重地藏进自己的内衣里。
“第九旅辎重跟在第三旅旅部后边,由第三旅全权负责。”
或许是说话太多,站的时间也不短,万筠额上见汗,腿打哆嗦,剧烈咳嗽起来。
“快坐下!嗨,都是自己弟兄们,你客气什么!”
老将军关天洪可心疼了。赶快亲自扶万筠坐下,还顺手抓了一个软垫垫在万筠背后。并示意黄明远等三人坐下。
缓过气来,万筠坐着继续下令:
“第一团为本旅前锋。两个营在第九旅前边开路,到鬼眼坡后山时,停下来,让开道路,让第九旅继续前进。关振华率领另两个营与第三旅大部队仍然走山路大道,在鬼眼坡不停下,继续前进。记住,过了鬼眼坡,就是凌河渡口。第一团两个营必须迅速抢占,并一个营过河,掩护大部队渡河。”
“是!”
“第三团跟在第一团后面。到鬼眼坡,两个营抢上前向鬼眼坡发起攻击,与后山的第一团两个营配合,争取歼灭伏击敌人,掩护第一团关振华两个营继续前进。余下两个营姚鲲指挥,跟随关振华两个营前进,负责掩护关振华两个营两翼,遇战事,姚鲲全权负责,关振华不必停下,继续前进。”
“是!”
“江振声!”
“到!”
“我知你多谋善断。你率第二团随第九旅先头部队前进。到松树垇后,当先开路。作为第九旅的拱卫,遇战事,第九旅继续前进,不必停下来,全由你第二团负责。”
“是!”
“其余部队,以第五团、旅部、第九旅辎重、本旅辎重、第四团的顺序,陆续过鬼眼坡。请老将军率领。我要特别说明的是,第一团、第三团都只有两个营了。你们两个团负责解决鬼眼坡的另外两个营我另有妙用。你们两个团还必须做好强攻彭城的准备。不过,如果不出意料,我估计,第三旅大部队到达彭城,彭城应该已经在咱们手中了。”
万筠如此大大咧咧,信心满满,使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就连黄明远心里也打鼓,真有这么神?
“好!”
老将军听万筠部署得环环相扣,井井有条。其中,又有不少令人费解的玄机。心里那份高兴劲,无以言表。不过,他就不明白了,万筠自己干么?
万筠转头对老将军关天洪笑着说: “我也有密计给您。请过河后再启看。请依计而行,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