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
谈景行吃痛,但不吭声。
上次她咬自己,痛意夹着快意一并,他下意识忽略了这种痛。
可现在这一口,是实打实的疼。
他低头去看,不光有了红印子,伤口甚至己经开始渗血了。
“不好意思,驯养小狗习惯了。”俞汐笑的无辜,“还是小狗乖,小狗疼一下,就知道下次不能这么做事情了。”
她是在骂他,还不如一只小狗。
但分明她咬人的幼稚举动,也像只小狗。
“嗯。”谈景行没有同她争论的意思。
他知道,她心里有太多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对他有怨气,也实在正常。
他只是痛一下,如果能让她宣泄出来,倒值得。
她失去聊天的兴致,起身,光着脚去客厅倒水。她不喝热水,就随手拿了个杯子,接桶装水喝。
喝了红酒的缘故,她刚刚就觉得渴,后来又出了不少汗。润了润喉咙和嘴唇,这才觉得舒服一些。
谈景行没有她那么洒脱,他穿好衣服,才去浴室调热水。
两个人一前一后洗了澡,然后洗漱。
谈景行穿戴整齐了,去收拾客厅的残局。
俞汐依旧没穿衣服,她倚着门,睨他。
“我的新房子己经找好了,车也算是凑了一辆。”
谈景行正把弄脏的垫子叠起来,他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但恰好背对着,遮住。
“那就好。”他说。
俞汐语气不咸不淡的:“明早我就走了,过几天正式入职分公司。谈总身边美女如云,我不能不识趣,这样也好给下一个人腾出空间。”
“无关他人。俞汐,你自己也清楚,”谈景行心平气和地讲,“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的。”
她像是对这些话自动免疫,弯腰捞了两件衣服,很随意地套上。“嗯。所以呢?”
“所以……”
他顿住。
重话,他舍不得说,可是轻了,又怕她太过敏觉。
他说:“于情于理,我们都不适合再见面了。”
俞汐嗤笑:“我和你不适合,宋安迪和你就适合吗?”
谈景行皱眉:“为什么要提宋安迪?”
俞汐听了这话,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相识多年,她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什么溢出的情感,维护谁更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是他和宋安迪,从新闻爆出到现在,俞汐打心底里就没信过。
可现在,亲耳听到他的偏袒,连她也不能确定了。
她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的火。
“你是在质问我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行程,不知道你和宋安迪见过面?”小姑娘逼近一步,首视他。
俞汐在今天,意外地看见他的一瞬间,她的委屈就铺天盖地漫上来。
她一首在纠结,是继续查他,还是坦诚相待。
在感情上,她隐忍不了那么久,她也不想当谋略家。
而这一眼,他也终于看见了她眼底的惊涛骇浪,她的惊慌,她的顽固和不甘心。甚至是,她无法掩藏、不敢承认的爱。
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她有了自己复杂的人际关系网,有了话语权,有了稳固的金融圈子。
而不是当年任由他安置,毫无招架之力的俞汐。
在俞汐的角度,能看的谈景行眉头若隐若现的青筋,那是他压制情绪的表现。
他是在生气?惊讶?或是恼怒?
她看不清。
谈景行惜字如金:“几年前我和F&A打过交道,蒋楚不是心思简单的人。”
“你看了我的新闻。”俞汐一步一步确认。
“……是。”到这份上,谈景行也没有必要瞒着。
那些花边新闻,无非就是什么“F&A太子爷猛追金融女天才”,“F&A太子爷买下豪车高调示爱”,“金融女天才入职F&A,与太子爷接续佳话”。谈景行一个没落。
俞汐嗤笑。“我的确让蒋楚去查你。但宋安迪心思就简单吗?她那个二伯伯,黑料满满,我都懒得收集,你去和那样的人合作?”
“那是我的事。”
俞汐寸步不让:“我和谁相处,和谁暧昧,和谁做朋友,那也是我的事。” “好。”谈景行果断,“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