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答？”他喑哑。
“那都是自欺欺人。”
俞汐又重复一遍：“你那么聪明，谈景行，你不知道我们在自欺欺人吗？”
那端沉默良久。
“任何国家，”他终于开口说，“只要你想去，我都能帮你找到合适的岗位。”
“那么，中国呢？”
“什么？”
俞汐太会追问，她的一字一句，像敲打在他心上一样：“中国，上海。你可以帮我找到工作吗？或者，帮我找到我喜欢的生活方式。”
“……俞汐。”他说，“你父母，他们很珍视你。你所有的求助，他们都放在心上。”
甚至是他生病的时候，俞父为他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只是因为女儿开口央求了。
俞汐沉默一会。
她说：“我知道，这终究难两全。其实即使没有你，我也没办法接受一辈子在曼哈顿生活，的确是我愧对他们。”
听她的回答，谈景行就知道了，她心里已经下了决心。
他那边有杂音，然后是很轻微的喝水声。
他嗓音稍微润了一些：“你已经有主意了？”
“……嗯。”俞汐说，“就算没有你出现，有些决定，也是我要做的。”
“好。”
“跟我去瑞士吧。”她又重复，“我给你买机票，我攻略，你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时候走？”
俞汐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你答应了？”
谈景行有些无奈：“我太有名了，而且是负面的，签证不一定能下来。”
“所以，”俞汐说，“你一直赶我走，回美国，完全是因为你怕耽误我的职业生涯？”
“pletely，”他说，“很多女性会向家庭妥协，并且错过黄金发展时期。而，我不希望你走那条路。”
“我想见你。”俞汐重复，“我真的想见你。”
谈景行隐约能感觉到一些事情：“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不是……我是积压了太多事情。”
他终于不再掩饰自已的内心：“如果实在撑不下去，我去接你。”
“好。”
＊
春天的瑞士，是一幅生动的画卷。
在这个季节，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开始融化，山脚下的草地渐渐染上了嫩绿，而山谷中的野花则迫不及待地绽放，点缀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等谈景行的签证下来，正是这样的时节。
他们约好，在瑞士的机场碰面。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苏黎世机场，俞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透过舷窗，望着外面那片被雪覆盖的山脉。
好像幸福，也不过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