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曼是杀人犯？！”，谢汀然下巴脱臼，他没想到来了这里之后会听到这样的说法。</p>
顾彤彤算是缓过来一点了：“刚刚秀发哥……恩中校的线人，给我们送来一些材料，里面是按照时间标注的视频，其中最早的一个视频里面，是于曼曼杀人分尸的现场……”</p>
她的手还在发抖，梦尘给她弄了点喝的东西，但她还没有力气抬起手臂，只是捏着杯子。</p>
沈韶点开了剩下的视频，是于曼曼做心理治疗的记录影像。</p>
“说起来，昨天晚上于曼曼公寓楼外面的监控，也拍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谢汀然也拿出包里的平板，“正好想给你们看看。”</p>
沈韶接过平板点开查看：</p>
“啪！”，于曼曼一个巴掌扇在女助理小琳的脸上，又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p>
小琳不仅没有去捂着疼，反而是直接跪倒在地：“曼曼姐，对不起，都怪我把手环落在洗手池台上……”，她的膝盖埋在雪地里，就这样在无人的街道上屈辱地道歉。</p>
“莉莉你先回去吧。”，于曼曼没有理会小琳的道歉，“今天让小琳陪我。”</p>
梦尘眨了眨眼，批注道：“这个叫莉莉的女助理，肢体语言非常奇怪，我可以看出犹豫和恐惧，完全没有下班的惊喜啊？”</p>
沈韶心说估计是因为担心被留下来的小琳，但是恐惧是不是有点……</p>
之后的内容就是小琳忍耐着疼痛，艰难地从地上起身，从莉莉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然后被重新罚跪在雪地里，在于曼曼进入大楼半小时后，才进入建筑物。</p>
谢警司将监控录像加速，大约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于曼曼从建筑物里出来，走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点什么东西，又返回。</p>
凌晨四点左右，于曼曼又出现在画面中，她拎着一个黑袋子，将其丢进了停在路边的垃圾车里，随后返回建筑物中。</p>
梦尘插嘴说感觉半夜出没的于曼曼不太对劲，但说不上来，沈韶也同时注意到了这一点。</p>
再快进到今天中午十点多，大量的记者包围了这栋豪华公寓，过了一个小时多之后，莉莉和工作室的其他人从地库进入了大楼，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后，一行人护着鸭舌帽墨镜口罩一应俱全的于曼曼出门，和娱记们推搡，并且生成了那篇《军官行房粗暴，不懂怜香惜玉》里的照片——于曼曼的手腕上贴了一块膏药。。</p>
“小琳不见了。”，沈韶倒吸一口冷气，“她进了公寓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而且半夜买东西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助理的，怎么会是于曼曼自己下楼……”</p>
顾彤彤心有余悸：“她不会是把助理给杀了吧……然后到便利店买工具，把她分尸了装在袋子里，半夜抛尸扔进垃圾车……”</p>
沈韶摸着她的后背安慰，表示分尸那么大的动静，应该不是半夜能完成的，而且便利店里也不可能会有卖什么分尸工具，一个小垃圾袋也并不能装下整个人。</p>
“哦对，秀发哥，刚刚的监控录像我让人从小道消息角度往外透露，再加上韶韶说迟点恢复好给我的吃火锅照片和视频，足够证明于曼曼昨天是和工作室的人一起吃火锅、和助理回到公寓、直到今天中午才出现。”，顾彤彤强打起精神说道，“前12个小时，应该是能安然度过了。”，她又把一条消息转发给沈韶：“然后这个是于曼曼经纪人的联系方式。”</p>
顾彤彤身体不适，她表示要先回去了，杀人案不是她能参与、也不是她敢参与的事情。</p>
“谢警司，请问我可以要于曼曼公寓门口、地库、大堂等位置，之前几天的监控吗？”，沈韶将顾彤彤送上她家的车子之后，回到积木鸟酒吧里问谢汀然。</p>
谢汀然表示没问题，而且他已经带来了，就在平板里。</p>
前几天的监控交给梦尘检查，沈韶怀疑这个故事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人存在。</p>
而中校则打开树醒风给他的资料里，最早的那个“杀人分尸现场”视频，决定先和沈韶一起看一下实际内容。</p>
……</p>
绿色的细条瓷砖铺满了整个浴室，墙壁和地面都是类似手术服那样的蓝绿色。</p>
黑色的、红色的污渍，藏匿在砖缝之中，勾勒着罪恶的轮廓。</p>
一个浸满了红色液体的白色浴缸，正在往外涌出腥气，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上面的伤口已经被泡得发白，像是超市货架上的猪肉，往外翻着脂肪和骨屑。</p>
于曼曼手里拿着一把刀，直直站着，光着脚踩在瓷砖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内衣，上面沾满了血迹，而应该是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扔在浴缸里。</p>
可以看到水下似乎有一张脸，黑色的长发黏在陶瓷的白壁上，尸体的小腿只有一条，另一条的脚腕捏在于曼曼的手里，还可以看到断肢的切面。</p>
头顶的淋浴头正在喷洒一场雨，试图把她身上和瓷砖上的红色洗去。</p>
刀上挂着冰冷的水珠，寒光四射，随着水流，红色的脉络在刀身上汩汩涌动，像是心跳牵动着呼吸，倒映着于曼曼木讷的脸，反光在墙壁的瓷砖上。</p>
她仰起头接受洗礼，脸上的血迹已经被冲掉，顺着脖子的肌肉纹理向下滑落，流进胸衣的蕾丝花边里，将其染成粉色，再滑向小腹和大腿，像是生长的玫瑰纹身。</p>
于曼曼缓缓地睁开眼，转过僵硬的脖子，双眼空洞地看着镜头。</p>
……</p>
“好了吗？好了吗？”，李雨嫣捂着眼睛问，“我可以睁眼了没？”</p>
沈韶表情复杂，她表示视频放完了，但她现在想的事情有点离奇。</p>
“嗯……”，中校咬着嘴唇摸了摸下巴，“这个视频，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像电影一样？”，他犹豫地问这是可以说的吗？</p>
沈韶立刻转过头：“你也这么觉得？”，她又打开手环，叫李雨嫣再闭一会儿眼，“我就问一个问题，这个视频是怎么来的？”</p>
谢汀然用拳头一敲手掌：“啊！对啊！如果是杀人分尸的现场，谁给她拍的这个啊？视角虽然有点像是监控，但是画面未免太清晰了吧？那肯定不是那种微型摄影机，那如果是很明显的那种监控摄像头，她怎么可能明知有摄像头还在这里杀人分尸？”</p>
“而且浴室里怎么可能会有监控啊？”，小金抱着六公主的脑袋帮她捂着眼睛，提出疑问。</p>
沈韶伸出食指：“没错！”，她又放大了视频里的一个位置：“而且这里穿帮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家凑过来一看，是刀上的倒影，可以看到墙上的摄影机。</p>
她又调出智能助手，输入光学物理模型，分析视频的光线，得出的结果是这个房间里至少有四个不同角度的光源：“完全就是摄影棚弄出来的东西。”</p>
中校凑过去咬耳朵：“你那个叫顾彤彤的朋友，不是家里做电影的吗？她怎么看不出来是假的视频呢？还吓吐了？”</p> 沈韶皱着眉转头问他：“我什么时候说顾彤彤家里是做电影的了？做电影的小姐妹是另一个短发的，上次华光街聚会人也在，刚才彤彤发给我的于曼曼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就是人家发过来再转发给我的，彤彤她家里是专业做文宣的，她自己现在也是在宣传部工作，而且也不是一线做视频的，没看出来很正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