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远来是客24</p>
云澜估摸着再往上加对方可能就翻脸了，毕竟双方看似都是平头老百姓，可其背后站着的人与他们两个却不是同一阶层的。</p>
真要是闹得不愉快了，反而得不偿失，便准备张口答应。</p>
岂料他正要开口，外头便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同时伴着何师那中气十足的吼叫，“老郑？搞定了吗？那方子价值千金，你个老吝啬，可别为了一二百两银子平白错过了！”</p>
屋子里落针可闻。</p>
云澜和方文林与其他三人大眼瞪小眼。</p>
价值千金？</p>
你卖我六百两？</p>
郑管事这下是真的绷不住表情了，五官看起来都有些扭曲。</p>
这个老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价值千金，嚷嚷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卖亏了吗？</p>
云澜笑得岁月静好，原本要出口的“成交”二字改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嗯？”</p>
……</p>
方文林进门的时候抱着滚烫而沉重的坛子，出门的时候看似两手空空实则并不比之前轻松多少。</p>
因为他的怀里揣着十张银票。</p>
素秋当然不会真的用千金去求这一张食谱，但也因此无法再以六百两的价格拿下。</p>
故而最后只得将金换银，以一千两的超高价格买下这张方子。</p>
当然，附加条件还有一项，云澜得亲自指导素秋的厨师完成这道菜品。</p>
有了今日傅三公子尝菜预热，想必元宵节那天来点这道菜的客人不会少，素秋的做菜师傅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细而慢的研究这食谱，故而郑管事提了这个条件。</p>
其实就算郑管事不说云澜也会自己提出来的，毕竟售后服务做的好，下一笔买卖的成功率会大幅度提高。以后说不定还得跟素秋打交道呢？</p>
姚睿和刀彪坐在巷子口的茶铺里喝粗茶嗑瓜子，从巷口进去便能通往素秋的后门。</p>
这里不临街，路上没什么过往的行人，故而方文林刚一露头两人就都看见了。</p>
刀彪大步上前，“老爷。”</p>
姚睿往茶桌上放下几枚铜板作为茶钱慢一步过去，他没瞧见云澜便越过方文林的肩头往其身后瞧，以为是被他家方老爷给挡住了，但他家方老爷身后哪里有什么人，只一条空空荡荡的巷子罢了。</p>
方文林完全走出巷子后直接看向姚睿，“澜儿还在那茶楼里，他得教那里的人做菜，我已与茶楼管事说好，一会儿你随我进去帮忙给澜儿打下手。”</p>
接着他又看向刀彪，“你且在这里等我一等，我把姚睿送进去后你随我一同去寻彭老大，生意谈妥了，得让他尽快将东西送过来。”</p>
……</p>
那头方文林安排着刀彪两人的去处，这头的云澜也在让何师去准备所需食材。</p>
好在除了那些海货比较难寻，其他食材素秋都有现成的，直接取来便是。</p>
云澜：“制作佛跳墙，这汤底最为关键，老鸡、老鸭、排骨、龙骨、猪蹄缺一不可。”</p>
素秋的做菜师傅各有分工，算下来得有二十来号人，但能真正学习这道菜的人不过三指之数。</p>
何师以及他的两个关门弟子。</p>
“为了去除其中的腥臊味，这些食材都得先焯水。”云澜并没有亲自动手，主要是由何师掌勺，他的两个徒弟在一旁打下手。</p>
“可以了。”他指挥何师的两个徒弟去取温水装进大木盆，“焯水之后还得仔细淘洗，一定要洗到食材摸起来光滑不黏手，这样做出来的汤才清透。”</p>
“方夫郎，您看看，洗成这样可以吗？”何师蹲在地上，将手里的鸡块举到云澜身前，半点没有架子。</p>
云澜放下手里的蝴蝶酥，净手过后接过鸡块查看，“洗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然后起火下姜葱和黄酒炒香。”</p>
姚睿端着点心跟在云澜身边，见其不打算继续吃了就放下点心去给云澜沏茶，他过来名为打下手实则是为保护，故而是半步不离云澜。</p>
在济北郡待了那么久，达官显贵看上谁家的漂亮女娘哪个不是说弄到府里就给弄去了，虽然现在云澜在后厨，但保不齐有些意外情况呢。</p>
“好了，炒成这样微微焦黄出香就可以了。瓦翁跟荷叶可准备好了？”</p>
何师的小徒弟闻言忙不迭地从一旁的方桌上将瓦翁抱过来，“方夫郎，准备好了，照您的吩咐，准备了个大的，您瞧瞧。”</p>
这个瓦翁比之云澜在清河村用的那个还要大些，已经洗涮干净晾干，他让何师将炒好的食材一一放入其中，加入适量黄酒和清水，以荷叶封口置于炭炉之上。</p>
“接下来就是等了，让人看着点火候，火不能太大，小火慢慢煨上六个时辰即可。煨汤这一步便算是成了。”</p>
何师已操作过一遍，这些步骤本也简单，故而便让云澜先去稍作休息，他得再煨两罐汤为后日元宵节做准备。</p>
由何师的小徒弟领路，云澜和姚睿暂时被安置在距离后厨不远的厢房中。</p>
云澜吃过点心又喝了半壶茶水，这会儿肚子甚至有点涨，总归得等方文林叫彭老大送食材过来，这厢房里面没有贵妃榻可躺，他便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眯觉。</p>
姚睿自觉拿了椅子抱臂坐在门口守着厢房大门。</p>
素秋茶楼静谧雅致，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该是茶楼养在笼子里的雀儿。</p>
几人本就是午后过来，又是做生意又是教做菜的，这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在姚睿这个位置是看不见夕阳的，只能瞧见穿过阁楼连廊打在庭院山石上的橘红色光芒。</p>
稍顷，除了屋内那道轻而浅的呼吸声，另一道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p>
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在厢房门外的庭院连廊一扫，没瞧见有人影。</p>
这边没有，那便是另一头传来的了。</p>
他将视线落在厢房内的开着的窗户上，窗外是一棵叶片落尽的枯树，透过枯树枝桠可见那头是另一片更为讲究的假山乱石。</p>
他想了片刻，仍是决定过去将半开的窗户关上。</p>
……</p>
“那边是何处？”</p> 茶楼仆侍顺着华衣公子的视线看过去，低眉顺眼地答道：“回三公子，那边过去是咱们茶楼的后厨杂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