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久旱甘霖浇灭了焚着她浑身神经，如毒虫噬咬般疼痒极致的燥意。</p>
“我错了，然然。”</p>
他凝视着她的双眼，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p>
“我错了。”</p>
磁性的嗓音重复响起，温柔到了极致。</p>
不知道为何，纪然所有情绪突然都消失了，只剩下委屈。</p>
可眼泪却越发争相涌出，她开口想说什么，却像是第一次说话一般生疏的找不到声音。</p>
而视线却紧紧黏在眼前的面孔上，甚至不舍得眨眼。</p>
他凉凉的指尖拂过她脸上刺眼的泪水，</p>
“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p>
女孩像是蓄积所有的力气，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领，吻上了只属于她的冰凉的唇。</p>
齐慕微愣了一秒，便闭上了眼睛，拉紧了女孩身上的外套，搂紧了她。</p>
温热的气息敲打在他冰凉的皮肤上，仿佛连他也有了呼吸一般。</p>
“我不想……”</p>
纪然终于找回了她的声音，只是颤抖得厉害。</p>
男人倏然睁开眼睛，凝视着她黝黑的瞳孔，轻抚着她的脸。</p>
“我不想你去冒险……</p>
我不想你有事……</p>
我不想失去你……</p>
没有你，什么意义都没有了……</p>
我回不去了齐慕……我没办法再回去没有你的日子了……</p>
就算是地狱也带我一起去好不好……</p>
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p>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p>
女孩泣不成声，艰难地将内心的话倾吐而出。</p>
齐慕心疼得连灵魂都快要碎掉，他轻轻吻上了她的唇角。</p>
“我错了，我错了……”</p>
他小心翼翼地辗转着她唇上的每一寸每一厘。</p>
他没想到，他一心以为对她的保护，却反倒彻底释放了她心底的不安。</p>
原来他竟是如此的自私，无耻地包装着无私的外壳。</p>
丝毫没有考虑，他的然然，从小就缺失的安全感。</p>
原本将要脱口而出的那句‘我不会丢下你’的承诺，此刻好像也显得苍白无力。</p>
转而坚定地注视着她的双眼，</p>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p>
纪然挂着眼泪，用力点了点头，她再次环紧了他的脖领，将脸埋在他的肩头，</p>
“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p>
男人轻抚着她后脑的头发，依旧温柔的话音，不是承诺，只是陈述，</p>
“永远都不会。”</p>
闻言，女孩被啃噬的心，终于开始自动修复起了残缺。</p>
“我爱你，齐慕。”</p>
男人身体猛然僵住，若不是他已经死了，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在做梦。</p>
她说，她爱他……</p>
她第一次说，她爱他。</p>
有力的双臂又不自觉地将女孩搂得更紧了一些。</p>
女孩也用力扣紧了指尖，此刻右手上的相框才又有了点存在感。</p>
“对了，”纪然抽抽着鼻子抬起头，将相框拿给齐慕看，“这个……”</p>
男人疑惑挪过视线到她手上的相框，只是那瞬间，他便认出当年县城医院手术室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