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边陲。
北望沙漠垂,?漫天雪皑皑。
此刻。
这句高适的诗,成为了钱飞心中的一道梦魇,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撩起帐帘,仰头看向那灰蒙蒙的天际,当大雪未曾下落,钱飞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而钱飞之所以这样,也是怕贾珩出了什么不测。
而望着那一天比一天寒冷的天际,使得钱飞这种担心越发的浓烈。
“报!”
“兵部有令,令钱飞参将,即可带兵回营。”
风尘仆仆的传来兵,连忙把手中的信件,递给了钱飞。
虽只是短短几个字。
但秉着,字越少,事越大的原则。
很显然。
钱飞的一再坚持,已经引得朝廷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兵部近日发来的信件,便是给钱飞最后一次通知。
如若。
不带兵回营,那文官集团可能就要出手了。
一旁的钱飞副将田尧皱了皱眉头,有些忧心忡忡的劝住道:“钱参将,这已经是兵部第三次让您带兵回营了,众将士在边陲已经严阵以待四十五天了,临冬之季,将士们多有不满,属下怕这有损将军的威名啊。”
“四十五天了吗?”钱飞捏着兵部发来的信件,恍惚的问道。
“是的,钱参将,我们已经跟鞑靼人对峙了四十五天。”
“鞑靼人那边依旧不为所动,我怕在待下去,我军会成为疲军,到那个时候,万一鞑靼人大举进攻,恐对战事不利。”
由于贾珩的行动,被钱飞封锁了消息。
至今。
这群将士并不是很清楚,他们其实在此是为了给贾珩打掩护。
只不过。
目前这个掩护,已经可有可无了。
对面的鞑靼人依旧不为所动,而贾珩那边的情况钱飞也是一无所知,他每天只能顶着来自朝廷的压力,咬牙坚持。
可现在。
如果钱飞再坚持下去的话,恐他头上的乌纱帽将不保。
但一想到,万一身处鞑靼后方的贾珩还活,钱飞那稍微松懈的神经便再一次紧绷起来。
虽然他知道。
四十五天已然过去。
贾珩的生存希望十分渺茫。
但只要一丝的希望,钱飞绝不会辜负贾珩临走之前的嘱托。
随即。
钱飞拿起兵部的信件,来到了烛火旁。
噼里啪啦的火苗,在烛心之间跳舞,而那点点火光也预示着钱飞那颗等待贾珩回来的决心,手中的信封,便投入烛火,瞬间点燃了纸张。
这一幕。
让旁边的副将田尧大感震惊,连忙清退闲杂人等,“钱参将,私烧兵部信件,可是谋逆之罪啊。”
“谋逆?”
“如果这都能是谋逆,那这大汉也就没救了。”
“传我军令,让斥候继续在鞑靼阵前叫骂,每过三个时辰,让全军兵卒,朝鞑靼阵前射掉手中的箭矢。”
“可......。”还想在说些什么的田尧,便被钱飞眼神逼迫,望着比以往都要强势的钱飞,田尧也不敢在劝阻什么。
虽然他明知道。
钱飞再向必死之路,一路狂奔。
但军人以军令为天职,即便钱飞将令很不合理,但田尧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随后踏出主帐,把钱飞的将令,告诉门口的传令兵。
而就在此时。
军营之中传来一阵骚动,无数的兵卒,冲出营帐来到了帐外的空地之中,仰头张望天际,大吼道:“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啊。”
“哈哈哈,下雪了,不用在打仗了。”
无数的兵卒,疯狂叫喊着。
而田尧也立即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钱飞。
由于棉花并未大批量生产,此时的战争,一般都在秋天进行,如遇大雪,也就意味着这场仗绝对打不起来。
毕竟。
鞑靼人那边也不傻。
寒冬之际,人能扛得住,但胯下的战马可扛不住这冰雪皑皑的寒冬之季。
“钱参将,将士们都说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