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异道：“这怎么可能？”如果秦祯跟凌阳都落榜了，要么有人针对他们二人，要么就是这场秋闱有人舞弊，不管是哪一种，扰乱科场，都是足以震动朝廷的大事。</p>
他忽然想到验尸房里那具仵作正在尸检的尸体，沉声道：“今日早上，鲁照家里的人来报案，说鲁举人死在了床上。”</p>
众人都有些不解地看着姚煦。</p>
孔暄道：“鲁照是谁？我们不是在说秦祯和凌阳落榜的事吗？总之，我觉得今年的秋闱有蹊跷。”</p>
姚煦神情沉重，道：“鲁照，前科举子，暂时未曾授予官职，是今年秋闱京城考场誊录所里的临时誊录官。”</p>
秋闱刚放榜，誊录官就莫名其妙死了一个？</p>
秦祯想到了戚南，忽然问道：“姚大人，戚南的案子查得如何了？可找到凶手了？”</p>
姚煦听了，眉头一拧，摇摇头道：“尸检结果显示，戚南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迹象，像是自己摔入缸里，突发疾病死亡的。”</p>
秦祯道：“怎么可能？！他一向身体很健康，那阵子下了几天雨，气温变化大，国子监里的监生好多人染上了风寒，他同宿舍的监生也染病了，他都生龙活虎的，不像是有任何会要命的顽疾。”</p>
姚煦道：“今日早上，大理寺去鲁照家里查看了，人死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现在还在等尸检结果，既然你们过来了，不妨在此多坐片刻，一起等一等结果。”</p>
众人听了，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今年的秋闱定有猫腻。</p>
过了片刻，仵作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有一衙役给送了过来，姚煦看了，将尸检报告给了韩慎，道：“你看看吧。”</p>
韩慎接过看了，拧眉沉思：“也是没有外伤，像是突发疾病死亡。”</p>
秦祯道：“戚南，国子监监生，在秋闱前一日死在了国子监的灭火缸里，鲁照，誊录所的临时誊录官，死在了自己家里，两人都跟秋闱有关，两人都像病死的，会不会太巧了些？”</p>
姚煦看着韩慎道：“韩公子可否跟我去看看尸体？”他盯着韩慎，眼神里是只有二人才能看懂的意思：“你曾经看过刑部的许多公文，我知道你在刑狱断案一事上见多识广。”</p>
韩慎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p>
最后的结果是，秦祯、孔暄、凌阳三人都跟着去了验尸房。</p>
昏暗的验尸房里，韩慎戴上手套，将鲁照的尸体仔细查看了一番。</p>
韩慎脱下手套，姚煦问道：“怎么样？可看出什么来了？”</p>
韩慎眉头深拧，摇摇头：“暂时没有看出什么来，也许是我们忽视了什么。”</p>
秦祯关心道：“戚南的尸体可还在？”</p>
姚煦道：“尸检显示没有任何外伤，他母亲怕儿子被剖尸，跪在大理寺门口要儿子，惹了许多人围观，又实在可怜，大理寺便让她把尸体领回去安葬了。”</p>
韩慎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恐怕不是你一个大理寺丞能解决的。”</p>
姚煦道：“先前没料到会与秋闱有关，大理寺也没有重视此事，我会特意提醒一下臧寺卿，让他派人深入调查鲁照的案子。”</p>
韩慎神情凝重道：“恐怕臧寺卿也不行。”</p>
姚煦看着韩慎的神情，问道：“你是说？”</p>
韩慎点点头。</p>
秦祯、凌阳都明白了二人的意思，沉默不语。</p>
唯独孔暄没看明白，急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p>
韩慎知道长乐长公主对孔暄十分珍视，如今已死了两人，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以孔暄的脑子，若是被人发现他陷入其中，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于是韩慎没有打算仔细跟他解释，只说道：“意思是要找一尊大佛来镇妖，你最近可以去相国寺替我们上炷香，拜拜菩萨。”</p>
孔暄听了，似懂非懂道：“哦，好吧。”</p>
相国寺的佛像的确是大燕最大的大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