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机票订了吗？”
林星皎在喝粥，有些烫，所以他喝得很慢。
闻言顺势就放下了勺子。
先是看了路祇一下，然后有点慢吞吞说：“忘记了。”
路祇略微顿住：“还去吗？”
林星皎先是摇头，然后再点头，最后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给出来。
他又勺了一口粥，糖罐就在他旁边，可是他没有加。
这个糖罐也不是他带出来的，是路祇准备的，或者是孟姨。
林星皎也不知道，他也没有问。
“昨天没休息好？”路祇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凑近些，没有黑眼圈，皮肤还是白透着粉，昨天他去看的时候都已经睡下了，不应该是没有睡好啊。
果然，林星皎这次倒是说：“没有。”
路祇问不出什么，只能帮忙看航班，发现今天去海城的机票已经售罄。
林星皎如果没有买的话，难道是不去了？
不去的话路祇现在就可以通知李锐接他去工作，但是路祇不想那么干，如果林矜一发现户口本不见，很大可能会直接找上门来。
况且现在林星皎有些心不在焉，路祇没再犹豫，直接和李锐说他今天也不去公司。
大不了晚上的时候再加班。
林星皎本身对要不要接着去海城这件事情是犹豫的，归根结底在于……他想起来了。
都记起来了。
但还是有一些细节的地方比较模糊，尤其是出事的那个晚上。
喝酒误事，记忆十分片段，无法连结成完整的画面，也毫无逻辑可言。
但是林星皎记得自己主动亲的路祇。
而且哥哥也出现了，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吧，他们现在生活的非常规律。
他读了大学，大家也都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着。
林星皎本来以为他和路祇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在综艺上的时候放肆自己。
他会回去，而路祇不可能和他走。
哥哥的出现将这个认知打破。
“去吧。”林星皎轻轻说。
决定之后，他去摸自己的手机，搜索航程之后发现已经没有票了。
林星皎点进去又退出好几次，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连头等舱都没有位置。
“嗯……好像去不了了，我昨天忘记买票。”他昨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下去的，像是一种梦游的状态，关于昨天晚上的怎么收拾上床，穿上那件睡衣的，林星皎也有印象，不过就是在做梦，只是纯粹地旁观，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现在想来，昨天的状态大概是大脑对与明天即将回忆起事情的自我保护，林星皎是这么猜的。
本来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人出了这样的纰漏，或者是朋友出尔反尔，路祇都不会伺候，至少绝对不会为他们收拾后手。
但是林星皎不一样，他听着林星皎的话，只觉得他声音软，他听得心也软，特别想要让他高兴起来。
路祇只问：“那你想去吗？”
“都可以。”林星皎也没有明确的决定，因为他真的已经想起来了。
哥哥之前那么不希望他想起来，林星皎现在也挺能理解的，这些记忆也不那么令人开心。
回忆都被打成一个个碎片，林星皎对那些好的开心的，记得没有那么清楚，反而记得的是自己选择了另一个店，模拟分别。
还有路祇在最后的时候受的伤。
路祇本来是准备问靳诀借私人飞机的，但是林星皎这么没有具体态度的样子，他反倒棘手。
他认为得先知道林星皎情绪突然低落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没有等路祇想好试探的说辞，林星皎碗里的白粥快见底，他拿起旁边的小白罐子加糖，之后很快地吃完。
放下勺子擦过嘴，对路祇说：“我想去，你有办法吗？”
现在又突然变得很正常。
那还要不要试探呢？
路祇没有想好，因为林星皎凑近对着他，睫毛纤长自然卷翘着，让路祇想到自己昨晚耽误的原因，其实除了工作比他想象中得多，他还把两个人的即将贴在结婚证件上的照片拿出来修了一下。
改动不是很大，昨天透过电子屏幕描摹过的脸，现在一比一还原出现在面前，还是很令他心动。
路祇也不太方便思考。
他就将自己原本的打算说出来：“没关系，我们做私人飞机去。”
林星皎嘴微微张成O型，而后开始夸夸：“好厉害。”
说好有钱比较恰当，厉害在哪里呢？
路祇忍不住松了下袖口，那到时候林星皎发现是他亲自开，又有什么样的评价。
不止是靳诀那时候可以开着直升飞机去找祝青桑，路祇也是会开的。
他们当初在高中的一个假期在国外住了差不多两个月，稀奇古怪的技能都是那时候一起学的。
那时候他和靳诀都没有想到，会派上这么大的用途。
国内私人航班的线路是需要另外买的，路祇和靳诀拼起来有一条，不过路家的飞机前段时间送去维护，所以还是要去靳家问问。
“那我们现在去停机坪。”路祇最后拍板。
因为祝青桑现在还在娱乐圈发展，所以经常需要赶行程，为了可以有的时候偷懒，不用太早去机场，靳诀家的飞机使用频率大大提高。
甚至他们也就住在停机坪下的别墅。
路祇没有给林星皎介绍的意思，他觉得林星皎还没有想起来，不过看到他都没有反应，看到曾经那些不太熟的人更不可能有任何印象，索性不用介绍。
如果后续林星皎想认识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祝青桑和靳诀这边也知道林星皎的失忆。
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路祇的状态的确不算好，稍微熟悉他的人基本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路祇提前打过招呼，让祝青桑装作不认识就好，对他来说也不难，他本来话也不多。
靳诀更不需要装了，他是真的不认识林星皎。
按门铃的是林星皎，而过来开门的是祝青桑。
林星皎看到祝青桑之后有些怔然，要说好久没见，是实打实的四年。
可又恰逢林星皎记忆刚刚恢复，那段回忆他刚刚才在脑子里过过一遍，又好像没有那么不熟。
“不用脱鞋。”祝青桑让他们直接进来。
林星皎心情有点复杂，他现在还不想让路祇看出来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也不会在祝青桑面前暴露。
而祝青桑因为本身性格的原因，天生冷感，情绪都藏在底下，也看不出是真的不认识了，还是装出来的。
林星皎就也不说话，路祇没有寒暄几句，出来的时间有些赶，而且他们特定的航班路线不能直达海城，只能到一个相邻的城市，到了之后再开车过去。
就算现在抓紧时间，估计抵达也得傍晚了。
路祇因为林星皎突然的态度变化，也没管林星皎去的目的是什么，愿意去就行。
这样不会被林家的两位大家长知道林星皎和他跑的同时把户口本也顺走了。
路祇计划得不错，就是到了那里，陪林星皎玩一天，之后领完证再回来。
到时候生米成了熟饭，林矜一总不可能拉着林星皎去离婚。
祝青桑将两人带到停机坪，在一众警卫的注视下登机。
私人飞机有人看守，于是设计也像商务客机一样没有钥匙。
路祇本来是想显摆一下自己会开飞机，但是看到专门的机长，还是歇了这个念头，他拿到的证也不是这个证。
就算可以，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坐在林星皎边上看他。
这种私人飞机座位不多，机长要待在驾驶舱内，也看不出有多帅。
祝青桑目送两位朋友登机之后，微微蹙眉。
可能是他的错觉，但是总觉得林星皎似乎不像是路祇说的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至少看到他时候的反应不太像。
有种认识他但又忍住的明显情绪，真的不藏事。
也就是路祇现在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才看不出来。
祝青桑权衡片刻，还是没有去另外和路祇说，两人朝夕相处的，想来也不需要他去提醒。
林星皎大概是有另外的打算。
会有吗？祝青桑想着莫名迟疑。
林星皎还没有坐过这种私人飞机，一路上都处于新奇的状态，不过时不时还要分出脑子去想到了海城之后先做什么。
原本的打算是去医院，现在不需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