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七日之后下葬，几十户人家扶老携幼，一同祭拜。
雷玉竹吃了一颗汤圆又一颗汤圆，注意到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咀嚼的速度不禁变慢，晶莹的耳垂透出绯红，忽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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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玉竹也不再多言，道了声再会，就要离开，只是走出百步左右，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如果自己是一本书里的主角就好了。
雷玉竹笑眯眯的说道，“三元会馆之前可没料到，郡尉大人能这么快解决司徒世家。”
多亏苏寒山当时正好用的是九方地狱掌，生机凝缩在别处，没有跟那些水元病气接触，所以不影响自身后续出招。
雷玉竹吃得比较慢，舀一颗汤圆嚼好一会儿，漫不经心地看着剑池中的月色。
“发什么呆呀？快快快，回你自己的房间，我要把这些剑灵通通吃掉，然后就有能力，强控那些残破的机关傀儡行动起来了。”
玉镯器灵传音道，“你不用追求天梯极境，现在也快突破真形了，等突破之后，我们一起去找我记忆中的北地那些洞府。”
最后由沧水及周边数县，联合起来出钱，雷玉竹亲自去了三元会馆一趟，押送回来的种子，正好赶上农时。
“有些事终究是我挽回不了的。”
不，就算是书里的主角，似乎也有很多喜欢虐主的作者呢。
有不少人，在前两个大境界里都没有修成极境，但是在真形阶段，肯下功夫磨，搜集资源，苦熬体魄，都能够走到那极尽一步。
有些严苛之辈，甚至要在玄胎品质中分出九等。
那么按照苏寒山的想法，至少在他达到真形极境之前，太极印记，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我毁掉了碑林那块地方所有的剑灵，再拿，不太好意思。”
苏寒山起身把另一只碗带走，离开崖顶。
这《岚掌剑瘟》，真正高明的地方在于，它发挥出的并不是冲击、焚烧、撕裂这些杀伤性的力量，而是一种极其活跃、极其纯粹的生机。
他端着碗，看向天上的月光，“我失去的至亲，又何止是一个呢？”
因为就在苏寒山假扮司徒云涛的那一个月里，雷玉竹谈成了一桩大生意。
喝汤这种事，用汤匙不济事，苏寒山干脆端起来一口喝尽。
司徒云涛的元神可以干涉微观层面，掌控通微化合之妙，这才能一下子将之抹除。
等到双腿也淬炼完之后，就可以考虑真形极境的事情了。
雷玉竹手上托着一团雷霆罡气，里面禁锢着十几条被炼制成手指大小的剑灵，口中笑道，“想不到有一天，能看到那样一个到处都是剑灵的地方。”
武者搭建的玄胎品质，跟功法品级、自身感悟、从前各境的根基，乃至跟正式搭建过程中的心态，都有着很敏感的联系。
雷玉竹自己碗里还没吃掉，又咬破了一颗汤圆，慢悠悠的说道：“冷飕飕的山上，喝碗热汤好受多了吧。”
“哪有回扣，都是小唐妹妹的谢意。”
苏寒山没有注意到她那一点停顿，只是认真的翻看秘籍。
“我只是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就算我遇到了很多堪称奇迹的经历，掌握了曾经梦想中的力量。”
这段时间的苦修下来，除了头部以外，他的内脏、胸肋、双臂也全部淬炼到位。
对于没有智慧的肉身微粒来说，也不会做出第二种选择。
高县令、雷动天、周子凡等人，已分批来过。
上一世的父母，却是突然就相隔了无穷遥远的距离。
余下那些剑灵，有左龙生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苏寒山忽然一愣。
“来一碗？”
因此，同样是初入玄胎之人，也能分为上中下三品。
苏寒山听出她意有所指，嘴里却正吃得含糊其辞，“再说，论成熟，我完全可以当你哥。”
“但我有纯阳玄阴全套真传，又有苍天阴符六韬经，要是参悟太久，思路有些迟缓，想换换脑子，还可以看《星罗算法》和《岚掌剑瘟》，这些东西都是我认为最适合，最有兴趣学的，没必要再学什么西鲁剑法。”
苏寒山呆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没有赏月，或者看看别的风景，就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
雷玉竹先买了小批，随机播了几分地的种子，请高县令用精怪血液绘制秘咒催熟，验证品质无误。
任何生命，无论是大是小，都有追求延续的本能。
苏寒山已经吃掉了所有汤圆，正在喝汤，没有搭话。
《岚掌剑瘟》，给苏寒山留下的印象很深。
这一觉足足睡了将近三个时辰，比他往年作息正常的时候睡得很久。
苏寒山嗅到淡淡的甜酒味道，低头一看，却是一碗酒酿汤圆。
雷玉竹若有所思，思绪却被镯子里的声音打断。
他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一回到自己暂住的那座屋子里，很快陷入酣甜的梦乡。
司徒云涛后来得知此事，大为赞赏，借她这个门路，跟三元会馆谈了更大的单子。
真是该死。
“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个？”
“其实，我真的没有太伤心，也不至于需要哭一场。”
明明如今飞流剑宗上下，有太多灯火温曛的房间可以住，偏偏要跑到崖顶上来看书。
“娘亲去世的时候，反而是他先来安慰我，那也是他唯一一次给我做汤圆，大概是因为娘亲刚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哭的够大声了吧，哭完就接受了事实。”
忽然，他听到了脚步声。
他身边那些野草之上凝聚着夜间的露珠，剑池里的水波荡起渺渺的寒意。
“我也不会用这些剑灵来对敌，只是另有用处。”
雷玉竹回过头来，走下山去。
苏寒山转头看去，说道：“那些剑灵除了怨气之外，灵性其实并不算强烈，用来炼掉怨气，体悟一下剑法传承，倒还可以，真要用来对敌、练功，过不了几次，灵性就会消磨殆尽。”
三元会馆那里，可以弄来大批适应北方气候的良种，如果交易量大，还可以折价卖她。
东海九郡的难民迁移，几乎把前一年年末的渔货扫荡一空，存粮损耗也剧烈，还用以前的种子，就很不值当。
他伸手端起碗来，先在碗边喝了口汤，滋味恰到好处，有甜味，但并不过分，那淡淡的酒气被热气化开，从喉咙淌下去，最为舒适。
雷玉竹端着两个碗，碗边放着汤匙，走到石桌旁边，放下一碗，自己先拿着另一碗吃起来。
苏寒山也知道这些事情，笑道：“你吃的回扣不少吧，但是听说一张金票都没带回风雷武馆，全换了些老旧损坏的机关傀儡，莫非想把这些剑灵，放在机关傀儡之中？”
苏寒山虽然忍不住疑惑了一下，但对此已轻车熟路，翻身而起，踏了袜筒长靴，披了外袍，弹指间就在桌面上留下几行字迹，以做道别。
太极扩张，光影扭转，屋中的人骤然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