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卓瑾寒给洪大戈写了两首诗一首词跟一篇策论。
用原主的文学修养来看,这些作品不错,读起来朗朗上口,文采也是斐然,体现出极为深厚的文学造诣。
但仅仅如此。
洪大戈曾试过让姜明品鉴。
毕竟是大儒调教,眼界怎么也比平常人高出不少。
而成为书局总编的姜明这段时间心境、眼界的确受到熏陶,达到一个极高层次,只是粗略看了眼,就留下四个字。
中规中矩!
也就是说不好也不坏。
如果拿一篇不好也不坏的作业交上去,凭借洪大戈那手行书,中举肯定是没问题。
但这次科考能人颇多,想要摘下解元,怕是很难。
更何况洪大戈还注意到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听说这几日卓瑾寒无时无刻都在“骚扰”王信。
以洪大戈对这位无良大叔的认识,很可能夹带私藏给王信备份“大礼”,毕竟他手上的诗词不过短短几息功夫一蹴而就,若人家尽心尽力,想要来个投其所好...
洪大戈越想越觉得对头。
卓瑾寒的人品,嗯,现在的确不太值得去依靠。
在看王信。
洪大戈这个角度很清楚看到这小子奋笔疾书,似乎下笔如有神。
以他的文采,不至于这么顺风顺水吧。
洪大戈不知道这些题目究竟难不难,但纵观其他人,无不是咬着笔头愁眉苦脸绞尽脑汁在思考。
砰砰砰...
有监考在洪大戈坐席旁轻轻跺脚,示意他不要左顾右盼。
这是一次警告。
三次警告就要记录在册,对后面入榜或者排名都有影响。
洪大戈双手合十歉意的笑了笑,赶紧低头。
任凭是何等身份,进了考场,这些监考才是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死大权。
“不行,还是得使点奇招。”
洪大戈想了想,又兑换了一粒记忆胶囊吃掉,开始回忆前世的唐诗宋词。
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为了不让老叔洪正气受到牵连。
此次科考洪大戈已经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也要考中解元,哪怕在当一次文抄公。
想他前世泱泱华夏五千年文明岁月,难道还中不了一个区区解元?
很快洪大戈便有了锁定。
同时他回忆起今早庄老有意无意提及过的一件事。
此次大考,分副审与主审。
每州设副审,摘出优者入榜,同时八百里加急送至京都,做主审排名次。
而此次科考主审由三人搭班子,分别是礼部侍郎齐高洁,光禄大夫宗哲,御史屈飞文。
这三人品阶都在正三品,足见规格之高。
其中礼部侍郎洁身自好,自原配死后不曾在娶也不曾纳妾。
光禄大夫则是能文能武,曾乃军中名将,后因积病成疾无奈退出军队,就任文职。至于御史屈飞文自诩闲云野鹤年龄不过五十却已数次上奏想要归隐山林,回归田园,当今圣上爱才,几次挽留,这才继续任职。
这三人都有明显的特征,当时洪大戈听庄老犹如碎碎念般,不曾在意,此时一想,似乎大有文章可做。
这个时代主审决定一切,不同以往,如果能摸清上头喜好,从而投其所好,那是事半功倍。
好比你送礼,人家明明是雅士,喜好琴棋书画,你却送上一箱金子。
嗯,金子也不错,但终究没有哪位过世大儒流传千古的墨宝更能让对方动心吧。
如果洪大戈的目标只是争一个中举的名额。
按照卓瑾寒的猜题,随便答案一填就完事。
可是他的任务必须是中解元。
没有半分商量那种。
否则被人看清也就算了,还害得洪正气减寿,这是洪大戈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在结合三位主考各自人生经历。
洪大戈动笔写下了第一首诗。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不错这首正是出自前世大唐王维的那首《山居秋暝》也是洪大戈印象较为深刻,收录在初中语文课本的一首诗。
他至今还记得那位说话像唱京剧的语文老师,背负双手,双眼微闭,一字一句念诗的模样,完全陶醉于诗的意境当中,并且奉此诗为田园诗中最强,让人脑海浮现出一派清新秀丽山水画,随意洒脱,明心见性。
等一诗题完,洪大戈不假思索,直接写下《江城子.夜记梦》。
开篇;“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此首大作乃豪放派魁首苏轼所作。
若说阴阳相隔,此诗抨击心灵,绝对能让人心如绞痛,肝肠欲裂。 只要庄老所言那位礼部侍郎真的是至情至性之辈,看到这首词,若能不动容,那定是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