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家用毛巾搓着手,脸上洋溢着喜色。
卓瑾寒碰了鼻子灰,呵呵笑道;“商人商人,自古皆伤人,你们占了一道好处,说不定人家在你身上已经占了十道,我还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大圣人,即使有,也轮不到他洪大戈。”
这话摆明是柠檬精上身从头酸到尾。
王信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恶感。
那店家更是性情,直接把卓瑾寒正要动筷子的卤煮收回来,脸色僵硬道;“抱歉,本店不想做你生意。”
“呵呵,还让人说不得,莫不是你受了商会妖法蛊惑?”
见那店家满脸怒气,王信摆手道;“行了,别说了,洪兄弟为人我了解,当世论胸怀者,无人可出其左右,一腔热血的确有卫国威名之博大,卓先生不要在说,否则就是本公子也不喜你了。”
这话让店家听得眉开眼笑,忙道;“这位公子原来认识老洪家,得勒,今儿这早,免费,我在给您敲碗蛋花,嘿嘿,都是今早落的蛋,又新鲜又圆润,换做别人我都不卖。”
狠狠瞪了眼卓瑾寒,那店家就去忙碌,顿时让桌边人哭笑不得。
“看来商会在此地是得了人心啊。”
庄老情不自禁感慨道。
“经商能经到这个份上,洪兄弟的确有大才。”王信毫不遮掩对洪大戈的佩服,卓瑾寒在旁边听的心里酸溜溜不是滋味,但也无从辩驳。
“只是这拍卖会我看不懂,其中利害太多,开起来也是吃力不讨好。”
拍卖会的水很深,其中最突出的有三点,第一就是所拍之物真假问题一直惹人逅病,其次就是交易后很容易被强人盯上杀人越货,最后就是容易被人坑害。
王信搞不懂的是洪大戈为什么要涉足这个行业,在他看来还不如扩张手底下现成生意实在。
倒是卓瑾寒微微一笑道;“这其中门道并不难看出来。”
“洪字号商会眼下有财神钱庄帮衬,在结款方面非常简单,只要通过钱庄出账即可,另外他旗下还有车马行能够帮忙运输,所以较为常见的弊端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同时,你看他每笔交易按照拍卖价值抽取佣金,虽然不多只有五个点,但积少成多,其中利润也是相当可观,最主要的是能一举扩充圈子人脉,这才是最大的价值。”
卓瑾寒的话让王信只听懂部分,倒是庄老早已心知肚明。
不错,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拍卖会真正的价值其实在于资源整合。
一些势力、门阀、侠客等等总会因为什么事而需要什么样的物品,在平常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如果拍卖行能做大做强,到时候只需要牵桥搭线,便能获得交情、人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洪字号发展到眼下,在做扩张已经是没有必要,反而扎稳跟脚才是奠定万世之基的选择,这个洪大戈能够不被目前成就所迷眼,冷静布局,的确担当得上人杰。”
虽然很酸王信对洪大戈的态度,但卓瑾寒不得不佩服,此人年纪轻轻有如此见识、手腕、能力,很难不让人佩服。
吃完早点后,王信擦了把嘴,庄老还是放下碎银,三人漫步走在街边。
“我记得当初第一次来这县城,周围就没个像样的建筑,啧啧,现在改变真大。”
虽然互市还要三天才完全开放,不过已经有小摊位支撑起来。
城里各个街道随处都可见小摊,一支旗子,一张桌子跟椅子,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玩意。
“走过路过别错过,大伙可以来看看,量大有优惠。”
各种吆喝声响起,不断有人四处张望问价。
王信起了兴趣,来到一小摊位蹲下身,发现上面摆放着盒子,里面有稀奇古怪的铁制玩意。
“这位少爷您看看,这东西叫剪指甲,携带方便使用也方便,这是掏耳勺,牙线,发卡,扎发结,您瞅瞅。”
王信拿了个指甲刀,这玩意制造倒是很小巧,尝试着剪指甲的确非常便利,售价也不贵,不过八个铜板。
“这玩意批发怎么卖?”
“一百套给您算七文,一千套六文,如果超过一万套,给您算五个铜板。”
王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金发碧眼穿着花花绿绿的色目人走过来,用蹩脚的中原话说道;“这...这...还有这个,我全部拿两万,能不能装箱帮忙托运?”
“您说的是包邮对吧,我算算。”
那摊主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敲。
“共计三万六千两,如果给的是现银或者宝钞,雍州、沧州可以包邮到家,我看您是海外的吧,要不要走海外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