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店里的人倒增不减,敖嘉忙的脚不沾地,陈树律在家休养了三天,之后便继续兼职,两人只有晚上才会见面。
年关前夕,敖嘉仍旧拿着纱布和药膏去找陈树律,帮他换药。
“阿律,我来给你换药。”她才敲一下,门就开了。
陈树律接过她手中的汤,接着坐在床沿挽起袖子。
敖嘉解开纱布,伤口不似之前那般血肉模糊,已开始结痂,她小心翼翼拆开,抹上松月间给的药膏。
药膏抹在手臂上,本应是冰凉的,可陈树律却丝毫没感到一丝冰凉,反而暖暖的,从第一天敖嘉帮他涂抹,他就注意到了。
敖嘉涂抹的时候很认真,害怕弄疼他,所有动作都小心翼翼。
周遭静得落针可闻,陈树律一时分了神,直到一阵呜呜的震动打破寂静。
敖嘉腾出手点开光脑,是敖父的来电。
“嘉嘉,明天收拾收拾,我让司机去机场接你。”敖弘刚忙完,就立马给敖嘉打电话。
敖嘉把这茬给忘了,涂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没敢抬眸。
知道她一定会去,可陈树律还是在心底抱有期望,虽然之前的春节也不怎么愉快,但好歹一家人会在一起吃着名义上的团圆饭。
但这次,却连名义上的团圆饭都没有。
敖嘉有些为难,沉默半晌。
“嘉嘉,你这孩子,怎么又不说话,今晚把东西收拾好,别磨磨蹭蹭的,到了城北机场,我来接你。”
“听到没有?”
敖父坐在皮质沙发上,喝茶解乏。
“知道了。”最终,敖嘉憋出一句。
“早点休息。”敖父告诉她几点到机场,叮嘱她注意安全便挂断。
陈树律在她点头的瞬间失了神,一种无边的失落感将他湮没,以至于敖嘉起身跟他道晚安才回过神。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最后半句到嘴边又被他咽下去。
敖嘉点点头,将药膏、纱布搁在桌上,这几天他得自己换药了。因为刚才敖父的一通电话,她有些心虚,便加快步伐回去。
全程不敢回头,只是身后的灯光久久还未熄灭。
直到看不见敖嘉身影,陈树律才转身回屋关门,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终于明白刚才的失落感来自哪里。
那是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他抬手搭在额前,枕着孤寂入眠。
翌日。
陈树律早早起床送敖嘉去机场,以感谢这些天她的照顾,两人一路沉默。
进入候机厅后,陈树律再次目送她到登机口检票,排队过程中,敖嘉不小心踩到身后的人,转身道歉,却没曾想陈树律还没离开。
他独自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形单影只煞是独孤。
霎那间,敖嘉感觉他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兽,眼巴巴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却不能往前一步。
后面的人开始催促,敖嘉不得已跟着队伍往前走。